[衍生] ［特傳／搭檔組］晨光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tf1029 (tf1029)時間4天前 (2025/03/27 15:53)推噓1(1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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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沒什麼重點，只是想寫寫兩人同居吃早餐 *沒有最新劇情的暴雷 -------------------------------------------------------------- 初醒的第一縷晨光直射過薄霧，微微落在樓房的頂端，金線穿透玻璃窗，輕輕撒在半精靈身上。冰炎推開落地窗，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他將手中的衣物放進洗衣機，隨後落定一陣規律的機器運轉聲。天邊籠罩著白色的煙霧，宛如蒸汽一般，風和水元素帶來一陣涼爽，半精靈瞇起眼眉想著，今天應該會是好天氣。他順手拾起地上的澆花器為陽台花架的花草澆水，晶瑩的水珠從袖珍柚子樹嫩葉滑落，中學某次任務獲得的盆栽如今已欣欣向榮，他恍然察覺，與黑髮人類搭檔至今竟已過了十年的韶光。當初邀約夏碎組成搭檔的畫面仍歷歷在目，不可思議地，有種恍如昨日的錯覺。不過，當時倒是沒預料，會和對方發展成超越搭檔的關係，更難以想像畢業之後的同居生活。依稀記得大學最後一年，夏碎詢問他離開學院後住處的安排，他沒有多加思慮，便向那人提出同居的想法。「本來是我想問要不要一起住的，沒想到居然被冰炎搶先了。」耳邊傳來對方的故作抱怨的聲嗓。半精靈加深唇角的幅度，大概是朝夕相處所培養的默契，他本就確信那人不會拒絕他的邀約，但聽見夏碎的回應，仍不自覺地感到喜悅。宛如本能反應一般，他和夏碎理所當然地將彼此劃入自身未來規劃中。他們畢業後的住處座落在黑髮人類原世界故鄉的某個近郊，兩房兩廳的簡樸居所位於公寓不算高的樓層，既可以看見都市的點點燈火，亦可眺望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巒。同居的日子和以往並沒有很大差異，生活依舊被瑣事以及公會任務填滿。轉瞬之間，他們已不知不覺同居近一年了。半精靈放下澆花器想著，習慣如陽台的植栽，彎彎繞繞長出爬藤，自胸口左側攀進靈魂深處，便難以拔除。冰炎自認並非需要時時刻刻與搭檔結伴而行，卻不得不承認，自從習慣生活中有夏碎相伴，一時之間，他竟難以適應那人不在身邊的日子。與夏碎分開的時日，他仍舊為了任務奔波，本以為孤獨會被忙碌沖淡幾分。直到任務結束，回到兩人同住的公寓，獨自面對昏暗且空蕩蕩的房間，僅剩自身的腳步聲在耳膜中迴響。地板已覆上一層薄薄灰塵；棉被散發著似有若無的霉味；陽台的植栽掉落了滿地枯枝，他試著稍作整理，但一股空虛感卻油然而生，無處安放。整理告一段落，他在玄關停下了腳步。適才進門尚未留意到，半精靈現下才發覺，一張帶有特製傳送術法的明信片散落在鞋櫃上方。視線落在明信片上方的字跡，令他在忍不住揚起笑。夏碎前些日子接了個研究性質的任務，紀錄某支稀有妖魔一族的術法，為了深入鑽研文獻並拜訪當地耆老，便向公會提出實地勘察的申請。「不要太想我啊，冰炎。」夏碎從一疊古籍資料中抬起頭，遞來一張公會核准的出差單，以及妖魔長老的來信。他接過出差單，瞥了一眼上頭的日期，賭氣似的回應：「我才不會。」才怪。半精靈心想。早在夏碎接下任務時，他便順道查詢有關該妖魔的事宜。此次任務的妖魔據點極為隱密，不僅地處偏遠、甚至設有層層結界，外界難以和聚落聯繫，即便是公會成員仍須有族內長老核發的通行證才得以進入。該妖魔特有的結界造成時間流速差異，結界之內的時光宛如涓涓細流，輕柔而緩慢地流淌著，在聚落內看著當晚夜空繁星升起，結界外的人們卻早已經歷數個日出與日落。這種時差不是很有意思嗎，夏碎帶著笑意的嗓音落下，接續端來一杯飄著白煙的熱茶朝他走來。他輕啜了一口，淡雅的茶香在齒頰間迴繞，思忖著他們實際分離的時日，恐怕要比出差單上的數字加成數倍。但在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妖魔術法千年來無數次調整、變遷，結界內外的時差已與古籍所載相去甚遠，如今竟有十倍的差距。冰炎原先預計至多一個月，沒想到，當他收到夏碎告知結束任務的明信片，卻已是那人離開的第九十九天。妖魔的結界亦隔絕通訊設備訊號，但考量公會要求每日回報任務執行情況，妖魔一族仍允許袍級以傳送書信的方式聯繫公會。於是，夏碎便趁著定期回報任務進度，夾帶一張明信片給他。冰炎反覆讀著手中的明信片，暗自細數著，大約每十天便會收到對方捎來的文字，集滿十張明信片，分別的日子便結束了。紙張上所寫大多是尋常瑣事。妖魔聚落中的奇花異草；耆老傳頌的古老詩歌；鄰里之間口耳相傳的軼事，都濃縮在那人筆下墨色的線條。夏碎從不在文字中直白訴說內心所想，但他卻可以從紙張上墨跡，時而字體方正、時而拉長筆畫線條、或時而寫得率性一些，讀出對方書寫當下的心思意念。他一直以為他與純種精靈一般都擅長等待，如今發覺實則不然。半精靈不解，明明在學院戰落幕時，他們分開的時間更長，為何此刻分離不過三個多月，思念便孵化成一隻蠹蛾，在他的心底啃囓出無數孔洞。大概是習慣使然吧，冰炎暗忖著，隨後自嘲，真是越來越無法離開那人了呢。第十張明信片送達時已是半夜時分，他正準備就寢，望見術法在天花板閃著微光，他錯愕了片刻，接著目光暫止於術法中央的明信片。這次的明信片僅有短短幾句，先是交代預計今晨抵達公會，以及末段一句隨性的話語。你應該不介意來接我吧。冰炎在心中輕斥那人任性的舉動，下一刻，腦海浮現夏碎促狹的神情，令他不禁失笑出聲，暗忖其實並不討厭對方偶爾的小任性。他從雙人床上起身，匆匆更衣後，便展開前往公會的移動陣。半精靈和黑髮人類從公會返回住處時，天際已緩緩露出曙光，墨色的天幕徐徐向地平線撤去。雖徹夜未闔眼但現下冰炎卻睡意全無，先是催促夏碎去盥洗，接續將黑髮人類的衣物丟進洗衣機，便著手料理兩人今日的早餐。清晨啁啾婉轉的鳥啼流淌進耳膜，夏碎斜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閉著紫眸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任務收尾時，有諸多雜事尚待處理，他忙到最後一刻才偷得半晌空暇，匆忙提筆向冰炎告知返回公會的日程。落筆之時，他忍不住泛起惡趣味的心思，在明信片底端寫下略顯任性的言語。見到冰炎收到他的來信、倉促趕到公會，縱使那人並未當面對他說出想念，半精靈眼眸中的牽掛依舊在他眼前無所遁形。這次好像、真的分開得有點久。他暗忖著。夏碎細想，就體感上而言，他只在妖魔聚落停留十天，相較過去和冰炎分開的日子，分別僅僅十天實在不足掛齒。然而，不可思議地，看見冰炎向他走來的那刻，思念竟如潮水般湧上心房，漫過他心底每個角落。夏碎在心底低喃著，果然還是會想念呢。人類的光陰走得快，數十年的歲月如曇花一現；長生種族的時間走得慢，精靈和獸王常常在樹梢上吟唱、或在原野奔馳之際，回過神來已過了無數個晝夜。他有時會思忖，自己傾盡一生的相伴、綿延悠長的情感，之於半精靈的壽命而言，大概宛若朝露，下一個黎明來臨時，便會在對方生命軌跡中消散而去，無痕無跡。想及於此，一抹苦澀竄起，但他卻不知如何向冰炎傾訴才適切。直到此次任務踏入妖魔的聚落，他的時間緩了下來，反倒是半精靈的韶光流速顯得稍縱即逝，立場對調令他感到玩味，同時也鬆動了他積鬱在內心深處的煩悶。妖魔一族已將近百年未與外界交流，但對公會人員卻毫無敵意，夏碎受到友善且熱切的招待，妖魔們還將他的來訪寫進日常吟詠的歌謠中。黑髮人類起初不明瞭，妖魔為何要大費周章紀錄他的到訪，他只不過是到此做術法研究、停留的時間亦十分短暫，對妖魔而言應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久之後，夏碎才驀然知曉，人類認為枝微末節的某些事，對長生種族而言，卻彷彿熱鐵烙，於靈魂留下一道深痕。他憶起某日與幾位幼年妖魔席地而坐、聆聽長老吟唱古曲，悠揚的歌聲闡述著對遠方故人的思念。旋律幻化成數隻飛鳥，向蔚藍的天穹振翅翱翔，盤旋數圈又飛回來。其中一隻鳥兒停留在他肩頭上，他揚起微笑，將適才長老吟唱的歌詞寫上明信片。長生種族擅忘，在千年、萬年的壽命之中，大部分的長生種族已不再記得故人的容貌與嗓音；但同時也擅記，只是烙印在他們心底的想念與人類有所不同。壽命悠長的種族會耗費亙久的餘生去思念，曾經一起仰望綠繡眼在枝頭上點描春天；感受貓一般的夏夜涼風磨蹭臉頰；在晚秋街道看著白楊樹的葉子似金雨灑落；並肩躺在冬夜草地聆聽如謎語般的星子絮語。那些宛如流星、倏忽而逝的點點滴滴，總會在某些季節或某個時刻，不經意地滲進心底深處，然後化作詩歌、或文字、或日常的一部分。半精靈大概也會如此吧，他微睜眼眸思忖著。而後，視線落定於那人佇立在開放式廚房的背影。空氣中飄散著醇厚的蛋香、烤魚的焦香、以及味噌湯溫和的味道，熟悉的身影與食物的氣味，不可思議地使他心底湧出一股安定感。夏碎忖度，或許這便是半精靈表達想念的方式。那人平時對餐食不甚在意，日式料理亦和精靈與獸王族的飲食差異甚大，然而，兩人相伴數年以來，對方卻自然而然地、將他的飲食習慣刻畫進自身的日常。「醒了就過來吃早餐。」冰炎將剛出爐的烤魚放上桌，烤魚表面已染上金黃、還能稍微看到魚肉的紋路，餐桌之間香氣四溢。黑髮人類從沙發站起身，散開的黑髮慵懶地自肩膀滑落，他伸手順了順髮尾，快步跟著對方的背影走向流理台。冰炎熟稔地將玉子燒和淺漬小黃瓜分別盛盤，隨後將電磁爐熄火、在味噌湯內撒上翠綠的蔥花。味道醇厚的味噌湯冒著熱氣，他湊近環上半精靈的腰側，將面頰埋入對方肩頸處輕蹭著，低吐著好香兩字。兩人肌膚緊密相貼，可以感受到彼此心臟起伏鼓動著，冰炎倒也不制止夏碎帶有暗示的行為，只是揶揄道：「我覺得以你現在的體力，應該沒辦法。」黑髮人類輕笑出聲，他承認在妖魔聚落停留十日，確實對人類之驅有不小的負擔。而事實上，他和冰炎也都明白，適才的舉動並非真的想索求些什麼，僅是單純想透過肢體接觸，傾訴這些時日的思念。即便如此，夏碎仍心有不甘回復了句：「你好煩喔。」冰炎悶哼了聲應答著，接著向他遞來一碗味噌湯。視線望著那人姣好的側臉，夏碎倏然想起似乎有那麼一句話還未向對方說。「冰炎，」他扯開嘴角輕喚：「剛才忘了說，我回來了。」半精靈先是愕然一會兒，片刻後勾起他熟悉的淺笑。「歡迎回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63.24.47.5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743062030.A.73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