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今晚回家吃飯嗎？（41）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moongurl (昨天)時間1天前 (2025/06/13 10:22)推噓8(8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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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1 見面阿讓與樊約在禮拜五下班後，一起去吃飯。由於阿讓最近對氣味十分敏感，樊提議迴轉壽司店，阿讓可以選擇非生食類與熟食，樊也能挑自己想吃的。樊的細心給阿讓很好的印象。阿讓一眼就從洶湧的人潮中認出他。樊的身高比自己略高一點，膚色偏黝黑，穿著乾淨體面，襯衫都是熨燙過的平整沒有皺摺，戴著黑框眼鏡很有書卷氣質。他的外表呈現的氣質與在線上聊天時不太一樣，線上聊天很健談，線下卻是有些距離感的冷淡，套句現在流行的MBTI，就是標準的I人。長相是略顯深邃的五官，但若要是與甯安比，確實是普通人。樊穿的T恤內容吸引阿讓的注意，那是一張是早餐價目表。阿讓忍不住盯著上頭的品項細看。「我家小時候是賣早餐的，看到有品牌出這款設計T，覺得很有親切感。」樊說。這是阿讓第一次聽見樊的聲音，比他想像的還要柔和，與清冷的形象截然不同。「嗨，我是爸媽都是公務員的阿讓。」「嗨，阿讓，我是名字筆畫跟你一樣很多的樊。」寒暄後兩人一時無話，要握手也不是，不握手也怪怪的。兩人對視一秒，似乎感應到對方也同樣尷尬，同步笑了出來，一度凝滯的氣氛活絡起來。店員前來帶位入座，他們邊吃邊聊，就像很久不見的朋友。過去十年，他的世界圍著甯安打轉，根本沒興趣認識其他人。一頓火鍋的時間，他們對彼此有基礎的了解，樊有很多與自己相像的特質，確認是頻率相近的人，阿讓後悔太晚認識對方。說來也巧，他們兩家距離不遠，樊說自己騎機車來，可以載阿讓回家。阿讓一想到充滿汗味的捷運與公車，就決定要坐樊的機車回家。前往機車停放處的路上，樊從口袋拿出電子煙，正要抽時，動作一頓，把菸放回口袋。「我差點忘了你是孕夫。」「謝謝你的體諒。」阿讓笑。「如果沒有孕吐，我有時也會忘記。」「幾週了？」「十週。」「唔。」樊若有有思，阿讓見狀笑說：「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不介意。」樊注視他一派輕鬆的模樣，惦量了一會，開口：「為什麼分手？」果然。完全是不意外的問句，阿讓已經對這一題免疫。「很多原因吧，總觀一句，我不是他的命定伴侶。」樊挑眉，像是聽見很稀奇的事情：「你相信命定伴侶？」阿讓思索，答：「相信。」「你剛剛猶豫了。」樊說：「你其實還是有點懷疑，對吧？」彷彿被猜到內心思緒，阿讓否認：「我是真的相信命定伴侶！」「我完全不相信。」樊說：「我跟我的另一半就是世俗所謂的『命定伴侶』，我們的費洛蒙氣味契合度高達99.99%，但是——他還是離開我了。」阿讓一怔，他沒想到樊跟前任是所謂的命定伴侶。樊看見他的表情，說：「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分手？我直接跟你說——不愛了。」樊把玩著手上的電子煙，「因為不愛了，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是分手的理由。在一起十二年，所有的青春都給了對方，最後要回來的只有這副破爛身體。」樊淡淡的說著，眼角瞥到阿讓紅起來的眼眶。「你怎麼哭了？」樊一陣手忙腳亂，從包包裡掏出面紙。「孕夫的情緒起伏比較大……」阿讓擦了擦眼角的淚，明明是別人的故事，心裡卻一陣陣難受。他知道那種付出一切卻被抹滅的感覺，實在太痛了。阿讓心裡的水龍頭猝不及防被打開，他娓娓道來與甯安從在一起到分手的心路路程。「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走來……」阿讓喃喃自語。當他轉頭時，發現樊在擦眼淚。「怎怎怎怎麼換你哭了？」阿讓緊張起來。樊擦了擦眼淚，「不怕你笑，其實，離婚兩年了，我也還沒走出來。」阿讓感受到那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悲傷，忍不住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沒想到淡漠的外表下，是一顆纖細善感的心啊。阿讓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與網友見面，就跟對方在路邊一起哭。這荒謬的景象反而讓悲傷的情緒淡化了些，待樊的情緒穩定後，樊載他回家。經過某個路口，樊忽然改走小巷，硬是繞了一個彎。阿讓想出聲提醒，樊率先開口：「不是故意繞遠路，是那邊有一間我們常去的店，我怕看到他帶別人去。」樊邊騎邊帶著鼻音說：「我很孬吧。」原來如此。「一點也不，我懂你的感覺。」阿讓說。阿讓試想了一下甯安帶別人去他們去過的地方，尖銳的酸楚又在心口戳啊戳。樊安靜了一會，說：「離婚兩年，我還是很氣對方為什麼要放棄這段感情，明明我才是那個想陪他一輩子的人。」「我也想陪對方走一輩子，但……對方的命定伴侶不是我吧。」阿讓努力壓抑湧上的鼻酸。停紅綠燈時，樊回過頭，一臉詫異望著他：「連孩子也不想要嗎？」「不，他喜歡孩子，也有向我求婚。」阿讓解釋，「只是我覺得，他對我只是出於負責任的心態，並沒有把我放在首位。」他越說越哽咽。樊從口袋再度拿出面紙，這包面紙在他們之間傳來傳去。樊說：「但你們在一起十年了，如果不喜歡，還會在一起這麼久嗎？」「其實已經超過十年，是十一年了。由此可證，喜歡與否跟交往時間沒有絕對關係— —你跟你前任不也在一起十二年嗎？」樊傳來哀嚎：「阿讓，你對剛認識的人都這麼狠嗎？」阿讓被他的反應逗樂了。機車抵達阿讓家，兩人告別前，樊說：「今天跟你見面，我改觀了。阿樂介紹你給我認識時，我以為剛分手的你，會像之前的我一樣淒慘。但你的狀態看起來比我還要好很多。」阿讓一怔，笑著摸摸自己的肚子，又仰頭望向自家的樓層，室內亮著暖黃燈光。「我很幸運，有人陪我走這一段。」他說。即使難過，但並不孤單。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阿讓問：「怎麼了？」「雖然說這個很突兀——你就當作我想太多好了。」樊眼神定定望著他：「我覺得，我們很相像，應該可以成為還不錯的朋友。」樊沒說出口的意思是，正因為同病相憐，舔拭著各自傷痕的他們，也只能成為朋友。這與阿讓所想一致。他微微笑，感謝對方的體貼。「晚安，下次再約吃飯吧，朋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10.84.13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749781371.A.26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