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議事潛規則 (11)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Immaculacy (Immaculacy)時間14小時前 (2025/09/08 19:54)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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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柏陽點了兩碗熱豆花。他看著李正瑾垂眸專心吃豆花的樣子，內心想著李正瑾真的就只有儀態完全沒有改變；塑膠橘碗和鐵湯匙裝的花生豆花在李正瑾手中的樣子就像是一道米其林料理。他凝視著泛有水光的白嫩豆花優雅地滑入李正瑾的口中，熱呼呼的薑湯將李正瑾的嘴唇染得甜蜜紅潤。兩人安靜地吃完豆花後，李正瑾低聲開始解釋剛才的狀況。「雖然不能說是幸運，但這個陳情案本來是不好解決的。卡拉OK開在公寓旁，不可能不擾民，不然這位民眾也不會一再想辦法檢舉，問題是這家店根據現在的法律其實並沒有違法。」「但的確沒有人希望家裡附近有卡拉OK，不能想辦法修法嗎？」「修改關於嫌惡設施的法律……老實說吃力不討好。」李正瑾看向那家卡拉OK的方向。「如果改成有利於附近民眾的法條，他們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一定會感激，反之，對於被影響的經營者，他們不滿的矛頭絕對會指向提案人，所以有些法條即使大家都清楚問題在哪裡，還是沒有人會去提議修改。」「怕會影響自己的選票？」李正瑾點頭。「而且修法需要大量的溝通協調，除非是所有人都有共識的內容，不然很難推行，但我既然接到了陳情，還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改善。我本來是在想或許能跟老闆溝通看看增加隔音設備或是調整營業時間，只是沒想到老闆竟然私下還有……做那種生意。」「什麼生意？」徐柏陽其實大概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他只是想聽李正瑾怎麼回答。「……不合法的生意。」李正瑾自己也知道這個說法太含糊，只能匆匆帶過。「總之，這間店是一定沒辦法繼續經營下去了，你只要這樣對陳情民眾說明就好。」「好像少了很多細節，我不用紀錄起來歸檔嗎？」徐柏陽的眼神極其無辜，像一個純粹好學的孩子。李正瑾看了徐柏陽一眼，苦笑著說：「不用，後面我來處理就好。」徐柏陽沒再繼續問下去，只是凝視著李正瑾勾起的嘴唇，伸手往口袋摸了摸車鑰匙。兩人上車後，徐柏陽沒有急著發動，只是看向李正瑾。「怎麼了？」李正瑾繫好安全帶後，轉向徐柏陽問道。徐柏陽沒回話，只是突然地往李正瑾的方向傾身，同時伸手靠近李正瑾的臉頰，用拇指輕輕地在他唇角擦了一下。「沾到豆花了。」徐柏陽的聲音比平時更低。他壓下腰，慢慢地靠近李正瑾，撫著李正瑾嘴角的手指也沒有移開。李正瑾似乎一時反應不過來，一直到徐柏陽的鼻尖已經近在眼前時才側過臉，避開徐柏陽的碰觸。然後他打開了副駕駛座的抽屜，抽出了一張衛生紙，放入徐柏陽的手中。「謝謝，擦一下手。」徐柏陽愣愣地看著手上的衛生紙。指腹原先濕潤溫熱的觸感被棉柔輕薄的手感所替換。他看到李正瑾又抽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自己嘴邊。「豆花擦掉了吧？那走吧？很晚了。」李正瑾朝徐柏陽溫和地笑了笑，彷彿剛才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他絲毫不介意。徐柏陽沒有遇過這種反應，一時想不到該怎麼接招，只能將李正瑾先載回家。「不是，剛才究竟是怎樣？什麼意思？」在回家的路上，徐柏陽越想越莫名其妙。當然，李正瑾的嘴邊是沒有豆花的。但李正瑾剛才的反應是什麼意思？難道其他助理也會伸手幫他擦嘴嗎？不，不可能，李正瑾吃東西時謹慎優雅，他不認為有任何人看得到他嘴邊沾到食物的模樣。他本來預期李正瑾應該會否認，不然至少應該要害羞，最壞的狀況也該生氣吧？毫無反應是什麼意思？難道剛才李正瑾伸手遮他眼睛，在他耳邊低聲講話這些行為，並不是在感受到自己的追求後所釋放出的訊號嗎？自認狩獵經驗豐富的徐柏陽從來沒有遇過這種狀況。徐柏陽自認他的同志雷達準確率相當高，他也有跟劉冠睿和周珮涵打聽過，李正瑾確實是一人獨居，沒有結婚，而依照李正瑾的外貌和社經地位，到了這年紀還沒結婚，他是異性戀的機率就更低了。再來，因為當了司機，徐柏陽現在也能看到部分李正瑾的行事曆，而根據這滿到不能再滿的行程，大概很難有固定的交往對象。相同性向、獨身一人、忙到無法經營感情——這些跡象顯示了李正瑾應該會有找男人發洩慾望的需求，但是徐柏陽卻遲遲無法推進兩人之間的曖昧進度。自從豆花事件之後，徐柏陽又送過李正瑾回家好幾次，但李正瑾總是很客氣地在靠近住家公寓前就下車，所以徐柏陽到現在連李正瑾家裡大門長怎樣都還不知道。但要說李正瑾有因此對自己冷淡嗎？不，他可謂噓寒問暖，呵護備至。每當從餐會出來，李正瑾必定會問：「柏陽這樣有吃飽嗎？還要不要吃什麼？」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回：「飽了，不然老闆你摸摸看。」李正瑾伸手摸了徐柏陽結實的腹肌後說：「還是太瘦了，等等我去買個肉包給你。」「……」當天色看起來有些陰冷，李正瑾也會提醒：「記得帶傘，還有外套一定要帶著。」徐柏陽將帶有自己體溫的外套披在李正瑾身上。「我不冷，老闆在車上先穿我的外套吧，才不會弄皺你的西裝。」李正瑾立刻把外套重新壓回徐柏陽肩上，把車子的冷氣調高一度之後回他：「穿好，小心著涼。」「……」這樣來回幾次後，徐柏陽終於搞懂李正瑾對待自己的邏輯。明明有時候忙到連正餐都只喝能量飲料果腹，卻記得問自己午餐有沒有吃青菜，這不只是李正瑾的圓滑世故，也不是給自家老爸面子。 ——自己被當成小孩了。二十五歲，188公分的他，被李正瑾當成小孩對待。難怪當初會遮住自己的眼睛怕讓我看到十八禁畫面，難怪被小孩摸摸臉頰跟嘴邊根本不在意。徐柏陽簡直要被氣笑了。他並不習慣被當成小孩。徐柏陽在上小學後就回到台北跟父母一起住，但忙著衝刺事業的父母雖然在物質上不曾缺少兄弟倆什麼，卻也沒有空陪伴他們成長。徐柏陽不得不很快地成熟起來，擔起照顧弟弟徐明榆的責任。不過在寒暑假時，兄弟倆都會阿公阿媽家待好待滿，盡情玩鬧。比起平日難得見到一面的忙碌父母，徐柏陽在阿公阿媽身邊更能感受到安心與親密。但在阿公去世，徐雲哲決定讓徐柏陽去美國讀高中之後，在異鄉的獨立生活使得徐柏陽漸漸忘記被人殷切關心是什麼樣的感覺。現在阿媽也已經離他而去。再也沒有人會像對待小孩一樣對待他了。徐柏陽本來是這麼認為的。 -- 噗浪 https://www.plurk.com/icyfelix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9.131.134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757332444.A.29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