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46. verse 3-13
*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盡量更
若有錯字、文法錯誤、時空、專業bug 歡迎抓漏
謝謝
／／／
飛機降落桃園機場接近傍晚，光是行李就等上半天，在機上看完兩部哈利波特的林晴河開
始恍神，放空跟著前方身影移動。
陳子澄講完剛開機就打進來的電話，腳步一停，被身後的林晴河撞上。
林晴河連喊「唉呦」的語速都比平常慢半拍。
陳子澄拉著林晴河靠邊停下，從隨身行李拿出鴨舌帽幫他戴上，壓低帽簷。
「雨哥說外頭有歌迷接機，他沒帶保鑣，待會兒出去小心點。」
被遮得看不到路，林晴河拉高帽子調整視角，咕噥：「我們有那麼紅嗎？」
陳子澄將自己的連帽外套拉鍊拉到最高，戴起帽兜遮住半張臉，繼續往前走，「天曉得。
」
林晴河跟他排隊通過入境關卡，踏進大廳的接機區，歡呼與尖叫嚇得他們同時停下。
各種手寫與電腦列印字的接機牌、樂團週邊毛巾、絨毛娃娃，還有大把花束被男男女女拿
在手裡，擠滿出口。
沒想到遮成這樣還會被粉絲認出的陳子澄把林晴河護在身後，在密密麻麻的人堆裡掃視，
沒找到謝雨城。
他拿出手機要問，聽到前方傳出一聲：「北鼻！我在這裡！」
聞聲看去，清秀的長髮女生在不遠處蹦跳著用力揮手。
「小柔？」
長髮白膚身材纖細的王師柔不笑時很像學樂器的氣質美人，但只要一說話，就變成活潑愛
笑討人喜歡的漂亮女生。
擁擠人群因為陳子澄的接近讓出些許空間，王師柔趁機上前，隔著欄杆一把抱住陳子澄，
激動獻吻。
接二連三的鎂光燈亮起，落後幾步的林晴河目擊偶像劇場景呆滯幾秒，隨即甩了自己一巴
掌。
「葛格，你在打蚊子嗎？」
揹著凱蒂貓小皮包，目測約四五歲的小女生站在他身後，軟軟地問。
林晴河認出她是同一航班的乘客，就坐在他們前幾排的位置。
小女孩的母親牽著她，臉上同樣是對陌生人的關心。
林晴河彎下腰，模仿她的娃娃音：「對呀，妳怎麼知道？」
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個白色小圓盒，遞向前，「葛格，借你擦涼涼，不會癢癢。」
林晴河在家長的鼓勵眼神中接過印著小護士圖案的蚊蟲軟膏，沾了一些在毫無叮咬痕跡的
臉頰上。
他將藥膏歸還小女孩，翻找行李，挑出一包在免稅店隨手拿的綜合巧克力。
「妹妹，這個給妳吃。」
小女生的媽媽連忙婉拒，「不用那麼客氣。」
「沒關係，小東西而已。」
林晴河蹲下，把巧克力遞給小女孩。小女孩不敢擅自收下，眼神發亮地望著媽媽。
年約三十多歲，妝容精緻的少婦將鬢髮勾到耳後，輕嘆一聲。
「娟娟，說：謝謝葛格。」
娟娟乖巧地跟著覆誦，收下禮物。
林晴河難得溫柔的笑容在聽見女孩的名字時僵硬，幸好少婦沒發現，以丈夫在大廳等待為
由，開口道別。
林晴河站起身，朝那對母女揮手，目送她們離去。
如果他家涓涓能順利長大，也會被雙親如此疼愛，成為一個溫柔善良的好女孩吧。
他站在原地沒再移動，而看見女友出現快步向前的陳子澄也被困在原地。
或許是今天沒有大咖出沒，機場的駐地記者抱著沒魚蝦也好的心情，拍完接吻照後，追問
兩人的關係現場採訪。
不想讓女友曝光的陳子澄隔著柵欄把她護在懷裡，留著尷尬，想走又走不掉。
謝雨城帶著機場保全在此時出現，宛如天將神兵颯爽登場。
他先跟歌迷喊話，把那女孩從人群裡救出來，幫陳子澄回應幾個敏感問題，告訴認識的駐
地記者有問題再連絡，接著讓陳子澄跟站在遠處裝路人的林晴河一起跟來接機的歌迷道謝
並婉拒禮物，一邊移動一邊簽名，花了快二十分鐘才離開機場。
王師柔跟著坐上保母車，跟陳子澄親親熱熱擠在後排。林晴河自動走到副駕，不打擾小別
勝新婚的情侶。
箱型車剛駛離停車場，王師柔拋下男友，拍拍副駕的椅背。
「林晴，聽說你在美國生病了，現在還好嗎？」
林晴河拿下陳子澄的黑色鴨舌帽，轉頭回應陳子澄女友的關心：「睡一覺就好了，沒事啦
。」
「你的一覺超過24小時。」陳子澄補充。
「那也算一覺。」林晴河堅持。
不放心的王師柔又問：「我這邊有維他命C，你要不要吃？」」
作用跟糖果差不多的檸檬片就這樣被倒在女孩柔嫩的掌心，呈到眼前。
林晴河只好拿幾片扔進嘴裡，含糊地道謝。
這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他記得王師柔第一次到家裡作客，跟大家自我介紹時就很活潑。吃完飯眾人繼續喝酒聊天
，是她第一個站起來收拾殘局，佔據流理臺幫忙清洗很多碗盤，林晴河只有幫忙擦乾的份
。
想到這裡，林晴河把帽子扔回給陳子澄，陳子澄接下，順手戴上。
「你遮成這樣，我都看不到你的臉了！」
王師柔嬌嗔抱怨，拿下陳子澄剛戴好的鴨舌帽，連外套帽兜一起扯下，望著終於完整露出
的帥臉，在臉頰親了一口。
謝雨城從後照鏡瞄到，故意咳嗽幾聲。
她笑嘻嘻地挽住陳子澄的手，「對不起，我太久沒看到他了。」
說過不想讓她來接機的陳子澄張了張口，最後什麼都沒說，用被抱住的手，反握住她。
謝雨城盯著車況，調侃道：「一日三秋。算下來九十幾年快一個世紀，真是很久。」
「雨哥你吃醋喔？」
謝雨城意外地掃了林晴河一眼，幾秒後才回：「我吃誰的醋，講清楚。」
林晴河哈哈一笑沒再多嘴，打開車載音響，樂聲蓋過後座情侶重逢的悄悄話，再也聽不清
楚。
懷舊金曲頻道正在播放多年前的八點檔主題曲，講一個妓女之子意外除去奸臣，與皇帝稱
兄道弟，誤打誤撞加入反抗組織，娶回七個老婆，成為無數男人夢想典範的故事。
謝雨城的注意力被轉移，「好久沒聽這首歌了。」
林晴河問：「這是什麼歌？」
「＜鹿鼎記＞啊，張衛健那版，歌也是他唱的。你沒看過？」謝雨城說。
林晴河搖頭，「我最近才開始看金庸，還沒看到那部。」
「我也沒看過原著，只看過電視版。這部在我大學那時滿紅的，你的話……」謝雨城算算
年紀，「應該是國小？媽的，當我沒問。」
「吼！雨哥說髒話！罰十元！」
謝雨城搭著方向盤轉了個彎，「什麼時候的規定，我怎麼不知道？」
林晴河調皮地眨眨眼，「剛剛。」
賴帳沒交罰款的謝雨城把他們載到公司，陳子澄把行李扔在公司，先騎車送女朋友回家，
林晴河不想再麻煩經紀人，主動拖著兩人份的行李坐捷運回去。
當天晚上，一方通行的吉他手與女友的熱吻照出現在好幾個網路媒體的娛樂版面上。
由於謝雨城打過招呼，不希望女生的長相曝光，有記者幫忙全臉打碼，有些人不知無心或
有意，只在眼睛部位打上黑條，認識的人一眼就能認出。
不顧男友阻止去接機的王師柔當初沒想太多，在車上聽謝雨城分析時，甚至暗自竊喜，這
下全台灣都知道這個帥哥吉他手是她的男朋友，不會再有人跟她搶。
可惜她錯了。
有時候，人類的惡意會超乎想像，尤其在網路上。
王師柔以為的羨慕和嫉妒之外，出現許多針對她個人的批評。從長相、身材到穿著，就連
情侶親吻的正常行為也被解讀成不知檢點投懷送抱的放蕩，愈罵愈過分，演變成一定是家
長沒教好，放任她出來丟人現眼云云。
自己被罵便罷，父母因她被牽連，這讓家庭和諧，跟家人關係親密的王師柔非常不能忍受
。理性知道無需跟那些躲在電腦螢幕後亂說話的人計較，感性的那個她卻做不到。
為什麼光明正大談戀愛，她和她的家人就要被陌生人謾罵？只因為她的男朋友是公眾人物
嗎？公眾人物就沒有談戀愛的權利嗎？跟公眾人物談戀愛的普通人，就必須被不相關的人
品頭論足，毀謗抹黑？
那天深夜，王師柔哭著打電話給陳子澄，陳子澄在安撫完女朋友後，馬上聯絡謝雨城。
對這發展早有心理準備的謝雨城很坦白告訴他：這就是公眾人物公開戀情的代價。
外界的惡意他們無法管控，能做的只有以公司身分發表聲明，表達支持他們的戀情，還有
不姑息人身攻擊者，甚至不排除提告的立場。
聽起來不痛不癢，卻已是業界最常、也最能為藝人討公道的處理方式。
陳子澄掛上電話坐在床上抽完兩根菸，才打消連夜去找女朋友的念頭。
王師柔住家裡，半夜一點多登門，只會造成她的困擾，更惹她的家人討厭。
跟其他團員不同，林晴河那時在現場，還吃了王師柔給的維他命C。他想了想，跑去敲陳
子澄的房門。
「……什麼事？」
陳子澄的聲音隔一陣子才傳出來，似乎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林晴河只好站在門外問：「小柔她……還好嗎？」
「不太好。我明天會去找她。」
林晴河點點頭，隨即想到對方沒有透視眼，又開口：「知道了。有要幫忙的，再叫我。」
「你能幫什麼忙？」
這問題本身沒錯，但聽在努力釋出善意的人耳裡，有些刺耳。
若在平常，林晴河會故意開玩笑，說些「幫你澄清，說我才是正宮啊」之類的垃圾話，如
今隔著門板看不到表情，連反問的聲音都模糊，他不確定陳子澄的狀態，乾脆一個字都不
回。
「……晚安。」
林晴河說完要走，陳子澄的房門開了。
「小晴。」
跟著那聲呼喚落下的是陳子澄的手掌，拍在林晴河變長不少的黑髮上。
「別擔心，我會處理。去睡吧。」
被揉亂的瀏海遮擋視線，林晴河微微仰頭，沒看清陳子澄的表情，只聽出疲憊。
他乖巧地點頭，「你也早點睡，會沒事的。」
謝雨城辦事效率很快，隔天早上就在選擇音樂的官網和臉書粉絲頁發布聲明稿，接了幾家
媒體的電話，表現捍衛旗下藝人戀愛自由以及保護交往對象的架式。公關部門同時進行網
路監控，起碼在官網和官方臉書這類自家地盤，盡力刪除不當留言、封鎖鬧事帳號。
不過是個小有名氣的樂團吉他手交女朋友，扣除幻想老公被搶走的部分粉絲和萬事皆可酸
的酸民，放在平常只是佔據娛樂版一角的小八卦。讓外界意外的是，選擇音樂的態度竟如
此強硬──畢竟他們也不是第一個戀情曝光害另一半被網路霸凌的受害者。
看熱鬧的外行等著看選擇音樂把那些嘴臭的網友告到破產，感覺風向轉變的內行人則靜心
等待這個剛成立就這麼強勢的公司日後如何表現。
沒過幾天，那張被不斷轉發與討論的機場擁吻照就被淡忘，被已婚法學教授偷吃女學生的
醜聞蓋過。
四月一日愚人節，團員們受邀參加Justwe主唱阿銀的十八歲生日趴，王師柔和楊國濱交往
半個月的新女友以家眷身分跟著出席。
看到王師柔笑容依舊，似乎不再受輿論影響，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兩團成員加上幾個阿銀的親友，十多人在錢櫃的派對包廂裡把各大樂團能唱到的歌全點一
遍。
剛跟林晴河唱完對唱版＜前方斷崖＞的阿銀邊喘邊唸「這key真不是人唱的」，倒在沙發
上哀號。
「嗚……什麼時候才能在這裡唱到我們團的歌？」
阿銀的同學安慰他，說快了快了。
楊國濱拿著伴奏的鈴鼓戳他，「你們現在有幾首自創？」
阿銀打了個酒嗝，「七……呃，還是六首？」
鼓手黃泉糾正，「五首，第六首編到一半而已。你醉了。」
楊國濱搖搖頭，薛賜賢啃著炸雞翅，安慰苦悶的高三生：「專輯不急，先考完大學再說。
」
「上大學，我們就能變強嗎？」阿銀淚眼汪汪地問在座前輩。
沒上大學的一方通行主唱聳肩，「我高中都沒畢業。」
正在喝酒的陳子澄不忘提醒高三生：「他是不良示範。」
坐在一旁的王師柔幫忙說話，「學歷跟玩團又沒關係。」
楊國濱的新女友和其他人不熟，矜持地笑了笑。
林晴河朝王師柔做了個裝可憐的哭臉，旁邊的Kiki拍拍他，撈了一顆水餃過去。
高中生團的貝斯兼團長艾斯舉手發問：「你們真的覺得我們能出道嗎？」
林晴河吃著Kiki給的高麗菜水餃，口齒不清地回：「我是滿喜歡你們的。」
「雨哥也是。」楊國濱說。
其他團員跟著點頭。
Justwe的吉他手三井在此時開口：「對了，雨哥今天怎麼沒來？」
提起昨天下班被合夥人擄走，在電話裡說有大人會掃興讓他們自己去玩的經紀人，楊國濱
乾笑兩聲，「雨哥是一秒幾十萬上下的男人啊。你有我們還不滿足嗎？」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問他有沒有聽前幾天寄給他的新歌。」
當初為考試閉關苦讀的薛賜賢插嘴：「七月要考試，你們現在還在寫新歌？」
「怎麼了嗎？」
「對啊，寫歌的靈感跟拉肚子一樣，憋都憋不住。」
「靠，我都聞到味道了！」
「雖然你這個比喻很髒，但很貼切。我給八十七分，不能再高了。」
該吐槽的部分被他們自己說完，一方通行的團員同時嘆了一口氣。
吉他手三井抓抓中分長髮，茫然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年紀最小的薛賜賢代表發言：「感嘆年輕真好的意思。」
感嘆完的楊國濱高舉啤酒罐，「敬，年輕真好！」
「敬，高三生。」
「敬，大學聯考。」
「敬，由你玩四年。」
「敬，雖然搖滾不能拯救世界。」
聽到壽星趁機打歌，大家笑著齊聲喊：「敬，搖滾萬歲！」
五月初，一方通行第二張大碟＜最高限速＞在各大通路展開預購，首波主打的同名單曲也
開始在電台與電視強力放送。
恢復搖滾本色的第二張專輯在預購期間表現亮眼，正式發行首週衝進各大排行榜前三名。
新公司沒再找算命師，單純挑選好唸好記好兆頭的六六大順，訂在六月六日，正式發行。
發行記者會選在新落成的國際連鎖飯店宴會廳，場面隆重盛大。記者們感嘆這才是沈皇的
作風，收下宣傳片和各式精美小禮物，不免在下筆時幫忙美言幾句。
結束一整天的通告行程，另聘司機不用再自己開車的謝雨城突然叫一聲。
後座傳來七零八落的關心聲，謝雨城片刻後才回應。
「你們猜，是誰聽完新專輯跑來找我？」
「不……知……道……」
雖然捧場回話，但口吻彷彿快斷氣，不如不回。
這陣子陪跑宣傳同樣累得像條狗的謝雨城沒再為難他們，公布答案：「是勇哥。」
「啊？」「蛤？」「他找你幹麼？」「罵這張很爛？」「不！別說！我不聽！」
「你們能不能有出息點？」心情大好的謝雨城笑罵幾句，開始解釋。
作為知名以及前任製作人，勇哥當然有收到他們的新專輯。謝雨城派人送去時，並沒有抱
太大希望，沒想到日理萬機的勇哥很快就抽空把新專輯聽完，特地跟他分享感想。
「雨哥，你居然偷偷送專輯給他。」後座傳來抗議聲。
謝雨城回嗆：「這叫人情世故！小屁孩不懂閉嘴。」
小屁孩閉嘴後，經紀人才告訴他們：「人家誇你們這張做得不錯，有把特色作出來，還問
林晴壓嗓壓成那樣，喉嚨有沒有爆掉。」
「意思是我們第一張沒特色？」
「被刁成那鬼樣子，能剩什麼特色？」
「勇哥也有他的考量嘛。」
「差一點。幸好我都用京都念慈庵保養我的喉嚨。」
「你是收多少廣告費？難道不是要謝謝湯圓嗎？」
謝雨城等團員的七嘴八舌告一段落，又說：「你們別看勇哥現在是大製作，覺得他很商業
很銅臭，人家當年也是玩地下團的搖滾咖。」
八卦比抹眼睛的綠油精更讓人眼睛一亮，大家紛紛振作起來，追問前製作的黑歷史。
謝雨城講出一個只有陳子澄和楊國濱聽過的地下老團，說勇哥是那團的吉他手，最帥最有
名那個。
「後來咧？他們沒出專輯或簽公司？」
謝雨城兩手一攤，「哪有後來？搞出人命，一切免談。」
「蛤？勇哥殺過人？」
「呸呸呸！別亂講！」謝雨城趕緊澄清，「我是說懷孕那種出人命！那年代玩團的十團有
九團會餓死，他為了賺奶粉錢只好去當錄音室樂手，後來看多學多，開始當製作人啦。」
林晴河很有求知慾，「十團有九團會餓死，剩下那團呢？」
聽阿麵酒後聊過太多血淚案例的陳子澄淡淡地回：「半死不活吧。」
謝雨城嘆了一口氣，間接證實陳子澄的答案。
被大魔王誇獎的開心沒持續幾分鐘，車內氛圍沉重起來。
始作俑者轉頭望向後方那排不大不小的樂團仔，嚴肅地說：「所以啊，你們生對時代，要
更加油。」
不知是誰先伸出手，團員們的手一隻接一隻往上疊，就連坐在第三排的人也特地站起來，
朝前面伸長手。
「一方通行，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一時熱血喊完，冷靜後的人們大眼瞪小眼。
「怎麼感覺有點蠢？」
「是有點。」
「加一。」
「那怎麼辦？」
「換個口號？」
「比如？」
「嗯……喊『歐啦』怎樣？」
「好像可以。」
「那是什麼？」
「JoJo揍人時喊的……狀聲詞？」
「那叫語氣詞。」
「喔，語氣詞。不懂沒關係，我再借你看。」
「好，謝謝。」
話題從隊呼歪到漫畫，直到保母車抵達公司，謝雨城把聊得興起屁股黏在座位上的他們全
趕下車。
六月九號是林晴河的生日，大家在拍完一整天MV，回到公司後，為他切一個大蛋糕慶生。
不願大肆慶祝的他只能接受大家的好意，結果蛋糕吃到一半，被人偷襲，砸了滿臉奶油。
心智退化回五歲的一群大男生展開生死大對決，把會議室弄得到處白花花黏答答。
託壽星的福，經紀人大手一揮，讓這陣子跑宣傳跑到快吐的大夥兒放假一天。
通常放假就在家昏迷的林晴河一路睡到下午，醒來發現家裡沒人，呆坐床上片刻，才想起
陳子澄出門去跟女朋友約會。
畢竟聚少離多，確實該把握時間。
於是他跟著出門，一路轉車，來到Highway star。
踏進刺青店，櫃台無人招待，店內沒有其他客人，刺青師背對他在整理器具。
林晴河打完招呼，摘下口罩，「阿隆，你老婆呢？」
阿隆放下器具，倒了一杯水給林晴河，「在家。」
林晴河觀察他的臉色，沒從跟某人差不多的面癱狀態看出線索，只好試探：「你們……沒
事吧？」
「皮皮感冒，她在家裡照顧他。」阿隆說。
皮皮乍聽像寵物的名字，實則是他倆的小孩。雖然兩者有時差不多。
快三歲的小男孩破壞力比起貓貓狗狗，有過之無不及，林晴河光看佳佳常用來洗版臉書的
可愛娃照，實在很難想像。
他想起當初出道演唱會，佳佳她們也是因為小孩生病才沒出席，不禁問：「小朋友是不是
很脆弱，動不動就生病啊？」
提起這個，阿隆的臉色更臭，「被鄰居歐巴桑傳染的。她硬要親他！」
林晴河忍不住笑出聲，安撫生氣的皮皮爸，「好啦，別氣。歐巴桑也不是故意的。」
餘怒未消的皮皮爸灌下半杯冰水才冷靜，走到櫃台，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圓型禮盒交給林晴
河。
「生日快樂。」阿隆說：「抱歉，她知道你最近很忙，叫我提前寄給你。因為皮皮生病，
我就忘了。」
「沒事沒事，幫我謝謝佳佳。就跟她說我都幾歲了，不用送禮物。」林晴河嘴上這麼說，
笑容依然很燦爛。
有人記得你的生日，用心準備禮物，是很幸福的事。
林晴河笑著笑著，想起今年陳子澄沒有額外送他禮物，而是跟大家合送一支上萬元的名牌
錶。錶是謝雨城挑的，說二十一歲是男人了，得有隻像樣的錶。
習慣用手機看時間的林晴河沒有帶錶的習慣，但他很感謝大家的好意。至於陳子澄……本
來就沒有單獨為他準備禮物的責任或義務。
阿隆看林晴河把禮物收進背包，接著問：「來找佳佳什麼事？」
林晴河搖頭，「我是來找你的。」他從背包拿出草圖，「老闆，我要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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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t from JPTT on my HMD Global Nokia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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