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澤(47)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moonfeen2 (柚子)時間12小時前 (2025/12/25 04:44)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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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黑澤。有誰在黑暗中呼喚著，聲音越來越大聲，伴隨著鎖鏈的碰撞聲與拉扯感，接著是一陣刺眼的光芒，黑澤倏地睜開眼，正對上驅魔師的灰綠眼眸。「……小華？」他吃力地眨了眨眼。「呃……怎麼了嗎？」霍華瞇起眼，伸手按在事務所老闆肩膀上，接著開始施力，疼痛感讓黑澤掙動了一下，目光跟著清明了些。「你幹麻……小樓呢？」「他先回去了。」霍華退開一段距離，仔細打量著黑澤，神情有些凝重。「想睡就去床上睡。」「我不想睡，只是有點累而已。」黑澤悻悻地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手按著自己的頭。「怎麼又頭痛了，真煩……」霍華沉下臉，打從先前被拎回事務所開始，就從來沒看過黑澤感冒或頭痛過，但他從史坦格勒家回來後卻開始會頭痛，這不是個好徵兆，尤其黑澤剛才睜開眼睛時，迷濛的金眸竟然帶著血光，某個夢魔使魔還立刻躲到廚房裡去。「流火。」聽見驅魔師的叫喚，流火從廚房中探頭出來，一副戒慎恐懼的模樣。「你也感覺到了，對吧。」砰地一聲，原本要上樓的黑澤倒在樓梯間，看起來似乎失去了意識，霍華立即上前，把事務所老闆扛了起來，叫上流火一起上樓。把黑澤放在床上後，霍華坐到他身邊，見流火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不禁有些不耐煩。「過來，然後帶我去他『那裡』。」「呃，你確定？」流火侷促不安地望著床上的兩人，接著額上的使魔印開始發燙。「嗚哇！等、等一下，我知道了……」哭喪著臉來到床邊，流火戰戰兢兢地將手放在黑澤與霍華身上，開始引導驅魔師進入夢境的世界。霍華閉上眼，感到自己穿過了幾扇門扉與界線，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是事務所的大門，但門板灰敗黯淡，門上的銅鈴碎裂在地上，無數黑線自門縫裡竄出，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整個門扇。「咿！」流火見了馬上後退，他之前已經領教過巴薩特的厲害，身上的傷到現在都還沒完全痊癒。查覺到門外有人，門上的黑線躁動起來，想捕捉外頭的東西，霍華鐵青著臉，雙拳緊握，無數銀鍊自他身邊浮現，猛地往佈滿黑線的門板竄去。甫一接觸到銀鍊，黑線立即被撕裂開來，不是完全粉碎，就是被吞噬，頃刻間事務所的大門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呼嘯而過的銀鍊並未傷害門板，而是牢牢地綑在上面，讓任何黑線都不得靠近。一條銀鍊捲起地上的銅鈴，將它掛回門上，破裂的銅鈴上出現了銀色的補綴，當霍華打開門，修補後的銅鈴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流火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記得霍華在夢境世界很無力，至少先前是如此，結果這位驅魔師現在不但會打，甚至可能比自己還強？「一天之後，如果我還沒出來，你就去找那些夢巡者。」霍華回頭望了流火一眼，見夢魔有些發楞，便皺著眉補充。「別以為可以趁機逃走，你應該知道這個使魔契約有多難處理。」流火在心裡嘖了一聲，不過在外面留守，怎樣都比被當成誘餌或是肉盾好得多，於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行了個禮。「遵命，『主人』，一切就依照您的吩咐。」霍華隨意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一陣銀黑交錯，就此進入了黑澤的領域之中。一片黑暗。霍華快步走著，一路上並未有黑線來騷擾，但也沒看見其他的東西。上次進入黑澤的夢境，是自己被流火騷擾得無法睡覺的時候，不過那時只進入了某個區域，仍不清楚黑澤的夢境全貌。走著走著，前方傳來了細微的聲響，霍華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呼……呼…… 一個金髮男孩驚惶的奔跑著，身上的精緻衣物被撕得支離破碎，上頭的飾帶綑住了他的手，他拼命掙扎，小小的手臂上都是皮開肉綻的傷口。「小可愛，你要去哪裡啊？」後方傳來噁心又油膩的男聲，男孩嚇得摔倒在地上，又馬上跌跌撞撞的起身繼續跑，這時一些黑線纏上了他的腳，接著一隻手抓住了他背後的小小黑色翅膀。黑暗中浮現一座異域花園，男孩在水池邊被抓住，嬌小的身體遍體鱗傷，黑色的羽毛散落一地，長著犄角的惡魔男子喘著粗氣，將男孩壓倒在地上，邪笑著撕開他的衣物。「喂。」一隻腳重重踩在惡魔的頭上，他勉強抬起頭，看見一雙冰冷的灰綠色眼眸。「你在幹什麼？」霍華神情陰騭，周身銀鍊翻飛捲絞，如毒蛇般噬咬住對方，直接將他撕裂開來。惡魔張口發出無聲的嚎叫，接著化作黑霧散去，底下一些黑線四散逃竄，旋即被銀鍊追上，一樣化作了粉塵。「還好嗎？」霍華彎身解開男孩手上的束縛，男孩眨了眨眼，努力站起身，伸手指著一個方向。「那裡有什麼？」金髮男孩的嘴巴開合了一下，卻發不出聲音，只是急切地望著驅魔師，接著他邁開虛弱的步伐就往那個方向走，但走沒幾步就摔倒在地上。霍華快步上前，脫下外套蓋在男孩身上，將他連同外套一起抱了起來。「帶路吧。」依照男孩指示的方向，霍華走過了一些建築物群，它們隱沒在黑暗裡，上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黑線，起初這些黑線還會攻擊霍華，後來發現不但攻擊無效，甚至還會反被吞噬，便如潮水般退去。兩人來到類似城鎮中心的地方，那裡懸掛著一顆黑色的大球，霍華正想問那是什麼，男孩卻消失了。霍華走到黑球前，發現那是無數纏繞的黑線，裡面有個蜷縮的人形物體。一道冷冽剛硬的銀光劃破了黑暗的夢境世界，無數條銀鍊暴竄而出，慍怒而凶戾地撕碎了黑球，掀起一陣狂風。黑球裡，昏迷的黑澤被銀鍊靈巧地纏接住，接著送到霍華身邊，他抱起事務所老闆，輕輕拍打對方的臉頰。「黑澤。」「嗯……」「黑澤，醒醒。」霍華有些急切的叫喚，擔心對方仍被夢魘困著。「藍……」黑澤的嘴巴動了動，發出囈語聲，霍華立即湊上前，認真聆聽。「藍莓千層派、玫瑰荔枝馬卡龍、栗子蒙布朗、巧克力甜甜圈、開心果達克瓦茲、香草泡芙……」聽到那一長串甜點名稱，霍華一陣無言，直接伸手去捏事務所老闆的臉。「唔咿……小華？」黑澤睜開眼，意識還有些昏沉，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被驅魔師抱在懷裡。「我現在是在作夢嗎？」「對，你在作夢。」霍華白了他一眼。「這樣啊。」既然是在作夢，黑澤索性也抱住對方，先是左捏捏、右摸摸，接著撒嬌般地在驅魔師的懷裡胡亂磨蹭。「不要亂動。」霍華沒好氣地按住他，耳根微微泛紅。「可是我好無聊。」黑澤一臉無辜。「……算了，你還是繼續睡覺吧。」「什麼？你才剛把我叫醒，現在又要我睡覺？有你這種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嗎？」黑澤不滿地嚷嚷。「少說廢話，快點睡。」霍華皺起眉頭，神情凶狠，大有準備動手把人打昏的架式，畢竟危機還沒完全解除。黑澤扁了扁嘴，隱約查覺到氣氛不太對，但還是有點委屈。「好吧，要睡覺可以，但你要給我一個晚安吻。」「啥？」「反正我在做夢，一個晚安吻過分嗎？」黑澤湊上前，理直氣壯地盯著驅魔師看。「過分嗎？」霍華沉默了一會，末了嘆了口氣，伸手抓住事務所老闆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輕柔地落下一個吻。感受到額頭上的溫軟觸感，黑澤愣了一下，臉頰迅速竄紅，接著低下頭，伸手拉了拉驅魔師的衣服。「我還要。」「不要得寸進尺。」「什麼得寸進尺，這是我的夢欸……」黑澤嘿嘿笑著，開心地窩進驅魔師懷裡。霍華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還是把黑澤抱到廣場旁的長椅上，讓他躺在自己的膝蓋上。黑澤小聲咕噥了幾句，很快又再次睡著。霍華伸手戳著青年的臉頰，想到之前在空浮島養傷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哄這傢伙睡覺，真要說什麼人生的不可思議，絕對非黑澤莫屬，自己到底為這傢伙破例了幾次，到現在根本數都數不清。黑澤睡著後，夢境的警戒再次放鬆，潛伏在四周的黑線再次蠢蠢欲動，自暗處緩緩爬行靠近。銀光閃動，幾條銀鍊交錯而過，瞬間絞殺了所有接近的黑線。「不准碰他。」霍華沉聲說道，冷眼著看著湧上前的黑線，周身銀鍊迴轉盤旋，接著倏地張開，化作無數奔馳的銀色雷電，鋪天蓋地地橫掃過黑澤的夢境全域。佔據各地的黑線哆嗦了一下，紛紛試圖躲藏，但很快就被銀蛇般的雷電揪了出來，撕咬粉碎至灰飛煙滅。霍華伸手輕撫黑澤的臉頰，周邊的空間全是銀黑交錯的閃光，他悠閒地看著，就像在欣賞煙火一般，直到所有的黑線被追獵殆盡，一切恢復原有的清靜。早晨的陽光透窗而入，黑澤睜開眼睛，緩慢地眨了幾下，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好像做了一個令人在意的夢，但內容又想不太起來。最近真是怪事連連，先是無端頭痛跟虛弱，現在竟然連作夢都不清不楚的。黑澤有些懊惱地翻了個身，正對上驅魔師熟睡的臉龐。「咦？」這才發現自己被驅魔師抱著睡覺，黑澤一下子完全清醒了。「等等，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記得我吃了一堆雞翅……吃雞翅會失憶嗎？雞翅是這麼危險的東西嗎？？」聽見事務所老闆的聲音，霍華蹙了蹙眉，一手拍在他的身上。「黑澤，不要吵……睡覺……」黑澤愣了愣，腦袋裡一片混亂，實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時流火探頭進房間，看到一臉茫然的黑澤，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喂，僕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流火對事務所老闆笑了笑，尷尬又不失禮地那種，下一秒轉身就跑，因為另一個主人交代過絕對不能說。「站住！」空曠的大殿上，涅蘭德獨自坐在王坐上，纖長的五指不住把玩著一顆紫紅色的魂晶。有時他會用力握住魂晶，彷彿要將其粉碎，但又很快地鬆開手，用指尖輕輕摩娑著，如此反覆數次，帶著銳角的晶體在魔王的掌間劃出些許傷痕，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被巴薩特軟禁的那段時光，就像是場迷亂的惡夢，自己彷彿被蜘蛛捕獲的獵物，被黑絲綑綁，被毒牙注入以愛為名的甜美毒液，接著在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中逐漸沉淪與融化，無論身心都被他肆意烙下各種印記。然而，只要是夢，終究會醒，經歷了無數個晦暗的夜晚，終究迎來了天明。即使一切並不盡如人意。涅蘭德歛下眼簾，猶記得巴薩特曾經問自己為何不喜歡皇冠上的紫晶龍心，是因為那個紫色太過純粹、乾淨，而自己所想要的是…… 「你知道嗎，哥哥，這，才是我認為最美麗的紫色。」他輕笑著，在魂晶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而後漸漸使力，看著魂晶變得支離破碎，最後化作齏粉。淚水滑落臉頰，涅蘭德還是笑著，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他流淚。 -- 大家聖誕快樂～在寫《澤》的時候，我常常聽著幾首歌，把它們當成主題曲跟插入曲 Waking Ashland - I Am For You https://youtu.be/WMKpG_pC70w?si=h-0U_8pNXHEf6WT3

Waking Ashland - Medication https://youtu.be/VC8WU2cGmkI?si=BnaftCRUV_s6VK-A

Waking Ashland - October Skies https://youtu.be/g8oGAMOW7HQ?si=foF01W49FaV0UH2X

最初是在某個電玩展影片聽到 I Am For You，找了半天才找到出處之後Youtube又推播了其他幾首，從此就變成我寫文的常駐歌曲了X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2.193.11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766609096.A.674.html ※ 編輯: moonfeen2 (123.192.193.111 臺灣), 12/25/2025 05:1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