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小道版迫近的Nick of Time - 2:旅途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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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註明轉發處為努力屋或泉川生徒會。雖然我們無法對不當轉載做出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處
罰,但還是希望各位君子能遵守規則。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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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看來我還活著呢。
雷蒙發出安心的歎息後,迷迷糊糊地仰望著低矮的天花板上的螢光燈。微微感到些寒意。
自己是在擔架上躺著。搖晃的點滴。緊緊地綁在腿上的繃帶的感觸。灰不溜秋的白牆,以
及一大堆塞滿了醫療用品的架子。
很狹窄的房間——不對,這是在救護車裡。
卡嗒卡嗒的震動傳來,不過並沒有那麼劇烈。大概是正在鋪裝過的路面上行駛吧。
他在視野的一角看到有人在動。是個不認識的男子。他發現雷蒙醒了,把戴著面具的臉湊
了過來。
「疼嗎?」
男子問道。只是出於工作而照看患者的,漠不關心的聲音。雷蒙想起了做學生那會兒去看
的牙醫。我要磨牙垢了哦,簡。有點兒疼,不過忍一下啊。咯吱,咯吱,撲哧!大夫。我
不是剪子,是包子啊。(註:這裡包子是保羅(Pawl)的變音,「じゃんけんぽん」是日
語猜拳時喊的句子,賀東老師大概是故意用了類似Jyan和pon的發音。= =)
「我討厭牙醫……啊啊!」
被按到傷口,雷蒙發出了慘叫。雷納德‧泰斯塔羅沙所打的槍傷,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般地開始傳播痛苦。男子檢查了血壓和脈搏,用大拇指把他右眼的下眼瞼狠狠地往下一按
,拿燈猛烈地照過來。
「能說自己叫什麼嗎?」
「這是哪兒?」
「說名字。」
「我能說,可我偏不說。這是哪兒?」
「哼。」
男子輕輕地拍了拍雷蒙的臉頰,就那樣從視野中消失了。滑動式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車裡好像變得空無一人了。太奇怪了。這救護車不是正開著呢嗎?男子出去之後,一時間
什麼也沒有發生。
過了幾十分鐘,不,大概有幾小時吧。隨著混濁的意識逐漸清醒,雷蒙終於醒過悶兒來了
。
這是在運輸機裡面。
渦輪螺旋槳發動機的聲音傳來。這輛救護車大概是被收納在貨艙裡吧。又過了幾十分鐘,
彷彿要印證他的解釋般的巨大的搖晃和衝擊出現了。是飛機著陸了。車內卡嗒卡嗒地左右
搖晃,之後震動漸漸地平息。看來不是條狀態很好的跑道。
運輸機停下,開關機體後部艙門的油壓裝置的聲音傳來。救護車的引擎發動了。車子駛向
機外。稍微走了一會兒後停了車,車門打開了。白色的強光射入,刺骨的寒風湧了進來。
「……」
兩名男子踏進車內,想把載著雷蒙的擔架抬到車外。但他們的動作停止了。因為有人在車
外喊著「等一下」。是女性的聲音。很年輕。
「說把他丟下是怎麼回事?」
女子說道。那是日語的口音嗎?總覺得和幽靈還有宗介的口音很相似。
「在這麼冷的深山裡。這不是要殺了人家嘛!別開玩笑了!」
「可是,這輛車接到的命令是運送你……」
剛才看過雷蒙的男子,用傲慢的態度回答道。
「我用不著什麼照顧。只是發燒躺了兩天而已,我說過了吧?」
「我們這兒也因為突然的消息而頭疼著呢。不讓你按說的來可——」
「出問題了嗎?」
新的聲音。用力踏在雪地上的腳步聲。那個聲音他知道。是雷納德‧泰斯塔羅沙。
「啊……」
剛剛還充滿威勢的女子的聲音,突然畏縮起來。
「好久不見。想不到你還挺精神的呢。」
「你……你才是,都差點兒死了,好像還挺活分的不是嘛。」
「托你的福。我的頭腦比以前還清楚呢。你病才剛好,就突然把你叫出來,真是對不起…
…哪!」
扇耳光的聲音。細小的悲鳴。女子跪倒在雪地上的聲音。(插花:~~~~~~咪~~~~我,我蹦
起來了……)
「你,你干什……」
女子似乎無法隱藏住所受的衝擊。好像並不是對於自己受到如此的待遇,而是對雷納德會
像這樣行使暴力感到震驚。
「這是改變方針的招呼。我既沒以前那麼有耐心,裝溫柔也裝得膩味了。而且——這個才
是最重要的就是了,差不多時間也快不夠了。」
「是……是說這才是你的本性嗎?你有點不對勁啊。」
「隨你怎麼覺得吧。接下來咱們……喂,關好了。」
雷納德一說,男子中的一人磅地把救護車的門給關上了。割裂身體般的寒風不再吹進來倒
是很值得感激,可他們的對話也幾乎聽不見了。被厚厚的車門和還點著火的發動機的聲音
遮住,費了很大勁,頂多也就聽到含糊不清的聲音。
雷納德說了什麼。女子強烈地抗議。
雷納德的語氣變得粗暴。女子絞盡了勇氣,繼續堅持著些什麼。
於是兩人之間,展開了漫長而陰沉的交涉。那與自己的命運相關這一點,雷蒙也隱隱約約
地察覺到了。還沒看見過她的臉,那個女子究竟是什麼人呢?說到底,這裡究竟是哪裡呢
?他們此後又是要去哪裡呢?
他正在腦中重複著不可能有答案的疑問,救護車的車門突然開了。男子們踏了進來,粗暴
地抓起載著他的擔架。會就這樣被丟到外面嗎?自己可是幾乎連衣服都沒穿。
「等……」
但是正相反。男子們把擔架推回救護車的裡面,用金屬零件固定在地板上後,迅速地走出
了車子。從他們後面,剛才負責看護的男子和看來像是護衛的高大男子,以及一名少女走
了進來。
就是她在和雷納德還有他的部下們爭論吧。
是個漂亮的東洋女孩。
貼身的牛仔褲和紅色的羽絨服。長及腰間的,光潔潤澤的黑髮。印象派畫家提筆所作般
流麗的眼眉。看著那光滑而端正的輪廓,就會讓人覺得,如果要是能做出描述這 條曲線
的算式來,肯定能得到菲爾茨獎吧。(技插:菲爾茨獎於1932年在第九屆國際數學家
大會上設立,被認為是國際數學界的諾貝爾獎。)
遺憾的是臉色不好。從剛剛的對話來推斷,大概是大病初癒吧。再加上,是挨了耳光的
緣故吧,右臉頰又紅又腫。本來應該是大大的充滿魅力的雙眼也充血了,眼角處還掛著
些許的淚痕。(………………已經憤怒到無語的插花:如果宗介看到小要被這樣,非得把
雷納德撕了……|||不,誰先來阻止我別把書撕了……)
少女在起不了身的雷蒙旁邊坐下,用羽絨服的袖子不斷地用力擦著自己的嘴周圍。甚至讓
人擔心起她那麼使勁兒地擦,會不會把嘴唇給擦破了。(T_T)
「總之先測體溫——」
「用不著你照顧。」
推開看護那人的手,她在座位上縮成一團。救護車再次開始行駛,車內被一股壓抑的沉默
包圍了。
「那個……」
雷蒙提心吊膽地出聲搭話。少女沒有回答。
「哎我說,小姐。」
「你在跟我說話嗎?」
彷彿到現在才終於注意到了雷蒙的存在,少女說。
「我確實是那個意思。」
「什麼事?」
「不……雖然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認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也沒什麼。只是聽說在換乘另一架飛機之前,要把你扔到雪裡去,所以拜託他們住手而
已。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不過好像是盤問完就沒用了呢。」
果然如此嗎,雷蒙這就理解了。
從醒來後意識就一直不清楚,是因為被使用了自白劑的緣故。恐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期間,
必要的東西全都被問了個清光吧。如果使用最新型的自白劑,那無論有多強的意志力,抵
抗都是不可能的。
雷蒙祈禱著,希望亨特他們已經迅速地把自己所知的暗號密碼和隱蔽處,逃生路線之類的
斷然捨棄了。不,那方面大概還沒什麼問題,問題在於在莫斯科調查的廢墟的事情。雖然
一點都不記得,但毫無疑問自已應該是把這件事也說出來了。他們或許正是在去往那座廢
墟也說不定。
要真是這樣,危險的就是泰莎她們了——
並沒有將危機感表露在外,雷蒙對少女說道。
「也就是說,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呢。實在是非常感謝。」
「只不過是自我滿足而已。我跟你又不是熟人或者別的什麼。」
冷淡地說完,少女將臉扭向一邊。
「那從今往後咱們就變成熟人吧。我是米歇爾‧雷蒙。請多關照。」
他從毛毯下面伸出左手,請求握手。看到雷蒙主動自報家門,剛才那負責看護的男子哼了
一聲。少女歎了口氣之後,緊緊回握住了他沾滿干血的手。
「好好好,多關照。這下滿意了?」
「總覺得開始明白起來了。你就是千鳥要吧?」
「哎?」
少女瞪圓了眼睛,開始重新目不轉睛地死盯著雷蒙看。
「你不用隱瞞沒關係。我是宗介的朋友哦。」
雷蒙已經從宗介那裡聽說過她——千鳥要的事情了。雖然沒看過照片,但年齡和特徵都知
道。也知道她被雷納德之手綁走的事情。在這片到處是恐怖的間諜和傭兵的地方,突然冒
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日本少女,肯定自然而然地就能推測出來的吧。
聽到宗介的名字,她更加吃驚了。
「你認識宗介?他——」
剛說到這裡,千鳥要突然想起了旁邊坐著的負責監視的男子們的存在,閉上了嘴巴。
「不用在意啦。反正都是在他們的手掌心裡。」
雷蒙帶點諷刺地對他們笑了笑,不過男子們完全沒有反應。
「……沒事嗎?」
「啊啊。活蹦亂跳著呢。和AL一起玩了命地橫衝直撞。說一定要把你給奪回去。」
於是,她好像實在是忍不住了,雙手遮住了臉。用幾乎聽不見的微弱聲音,低聲嘟囔了一
句什麼日本話。聽起來像是「……yokatta」(太好了)。雷蒙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也能想像出是怎樣的一句話了。
這樣啊,這孩子她——
就那樣捂著臉抽泣著,雙肩顫抖的少女。仰望著她的身姿,雷蒙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悲
傷。
一定是個好孩子吧。而且這麼美麗。
本來應該是個又精神,又活潑,又有勇氣,能夠給周圍的人們帶來力量的孩子吧。而且深
愛著宗介。
娜美她,也曾經是這樣。
這樣很過分不是嗎,宗介。
(不,不行不行……)
感到胸中湧起「這個女孩也該受到傷害」這樣一股陰暗的衝動,雷蒙對這樣的自己覺得十
分羞愧。
不是這孩子的錯。這孩子沒有任何責任。應該先不要把和宗介相遇後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原封不動地說出來才對——
他這樣重新考慮過後,勉強裝出開朗的聲音說。
「真讓人羨慕死啦。你們這麼相愛。」
「……嗯。」
用指尖拭去眼淚之後,她淺淺地微笑了一下。
因為事先有讓部下中的一人一直開著無線電,所以小要她們的對話被雷納德聽了個乾乾淨
淨。反正對方估計也知道這一點了,所以也算不上是偷聽。
頭好痛。
就算聽著在車內部展開的悠閒的廣播劇,也打發不了無聊。他摘下耳機隨便一扔,用鼻子
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
誰人樂隊的「真正的我」(技插:The Who樂隊的The Real Me,詳細見後)。
能看見真正的我嗎,牧師先生?能看見真正的我嗎,大夫?能看見真正的我嗎,媽媽?
頭好痛。
這裡是西伯利亞南部的圖瓦共和國(技插:圖瓦共和國(Республика Тыв
а,又名Тува)是俄羅斯聯邦中的一個主體行政單位,首府為克孜勒。位於蒙古國西
北、西伯利亞以南。)距離莫斯科4000公里。換乘運輸機,與從 斯里蘭卡送過來的千鳥
要合流,接下來要繼續去往更遠的東方。十八年前讓人頭痛的聖誕禮物。破損後被扔掉的
包裝紙。那孩子肯定也會來。
頭痛得不得了。
從那個名叫米歇爾‧雷蒙的男人那兒,必要的事情已經都問出來了。必要?或許根本就不
必要呢。能得到的,不過是用於對已經心知肚明的事情的再次確認,和讓事情順利進行的
情報而已。他們在莫斯科究竟調查了什麼呢——那個換言之,也就表示著妹妹注意到的是
什麼。
那個叫雷蒙的男人已經沒有任何情報上的價值了。所以才下令把他扔出去。但是為了讓千
鳥要老老實實地聽話,那個男人的命還可以利用。
對於毫無關係的外人的性命,那個女孩到底還打算奉陪到什麼時候?這樣也有這樣的好
不是嗎——雷納德回想起久違的她的唇的感觸,暗自竊笑起來。一直期待著她會 認真地
替自己考慮,理解自己的誠意的自己,現在看來簡直是難以置信。無論什麼時候都紳士地
。絕對不會強求。這樣做的話總有一天——不,太傻了。從最開始就 應該這樣做的。
啊啊,對了。
毆打女人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雖然有殺死或制伏過進行反抗的女人,但像那樣毆打還是
頭一次不是嗎?
以前,在曾住過一段時間的奧斯汀(技插:Austin,德克薩斯州首府)的貧困地區,站
在路邊的妓女們一定都有拉皮條的跟著。就跟那些拉皮條的一樣啊,剛才的自己(插花
:好,虧你還有這個自覺!)。痛打私吞從客人那裡拿到的賞錢,還用骯髒的詞彙反抗的
賣淫女們的那些男子們。在粗暴的對待後,再表示妥協,溫柔 地對她們說「打了你真是
對不起,我很愛你喔,寶貝。」
雖然覺得這手續著實荒唐透頂,可那個世界,就是靠著那樣子才能順利運轉的。像垃圾堆
一般的,最低級的,只有感情和衝動的世界。知識什麼的都不需要的世界。人類說到底不
過是動物,雷納德在那條街上重新認識到了。千鳥要是不是不同的呢——如此期待本身就
是很愚蠢的。
她也一樣。說到底也是動物。(插花:那你不是?)
他並不是在沮喪。從負傷中恢復過來,在某個夜晚如此醒悟的時候,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樣的話,自己就用和他們一樣的方法來對待好了。反正這個世界也不會延續太長了。所
以就算得寸進尺得過了一點,對自己到底又會有什麼不方便呢?
頭痛怎麼也無法消失。
好奇怪。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曾經的自己所擁有,現在的自己所沒
有的東西。
用不著在意。
腦海中的某處,有什麼人說道。你正試圖想起的那個什麼玩意兒,反正也沒有用,只會變
成累贅而已。沒有著陸預定的飛機,是用不著起落架的吧?
而你,已經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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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牲,雷納德你這個畜牲,你等著被宗介用他所知道的所有不人道殺人方式虐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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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71.178.118.150
推
06/25 10:51,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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