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狐媚《之十》

看板Juuni-Kokki作者g6u86 (碧垂)時間20年前 (2005/01/01 15:41)推噓8(8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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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子發現同伴們的情緒明顯不穩，是等剩下三人也進了「芸砌樓」之後。　　「～～陽子！」　　伴隨著充滿朝氣的聲音，包著頭巾的少年直直撲進將景麒的安頓交給兩名好友、獨自在大廳裡等候的景王懷裡，差點沒把她從狹窄的板凳上撞出去；嬌弱的陽子從黑紗下看著好像弟弟般的男孩，忍著側腰的痛楚微笑著問：　　「怎麼了，六太？其他人呢？」　　「唉，他們從早上開始就怪怪的，我不想管啊，所以先來找妳。」　　延麒邊說邊乖乖地在她身旁的位置坐正，他伸手將置於桌上的茶壺拿近，幫陽子和自己都添了杯茶，還順便抄起盤中的芝麻餅咬了一口。　　「真是，沒事幹麼忽然擺張臭臉啊？尚隆就算了，連樂俊也這樣──」　　「樂俊？」　　聽到客氣又脾氣很好的樂俊忽然心情不好，即使黑紗遮住了表情，陽子柔弱的話聲卻掩不住吃驚。　　「出發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會......」　　「或許在擔心吧？例如說心裡還有什麼掛念的事啊──」　　話說到一半，直率的六太才想起現在不是說話直白的適當時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有些慌張地往身旁的女性看去，只見她雙肩低垂，裸露的手臂也無力地在腿上交錯。　　──雖然沒說出口，不過他們兩個的壓力應該很大吧！　　陽子默默地看著倒映在杯中那模糊不清的黑影，想起了出發前的事情。　　樂俊醒來之後，按照犬狼真君的吩咐，也給樂俊喝下了茶；聽完陽子垂頭又紅了眼眶的解釋，樂俊眨了眨圓圓的黑色眼睛，連猶豫都沒有就說道：　　「我要跟妳一起去柳國，陽子。」　　「樂俊......」　　聽到摯友義不容辭的反應，陽子的心底湧起一陣暖意；可是她隨即想起，樂俊心裡應該還有相當牽掛的重責。　　「這樣好嗎，樂俊？」擁有少女外型的景王表情變得更苦惱，她知道半獸好友的處境應該是相當為難的，「你不是才告訴我你已經受了塙王授命，很快得接任『淳州侯』嗎？以巧國的情況，你應該趕快上任，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啊～～我倒忘了，陽子這樣說也沒錯呢！」　　出乎陽子的意料，樂俊側頭思考一會兒，竟然沒有立刻說出反駁她的話。只不過下一刻，樂俊就像是理所當然似的回應了。　　「不過陽子沒有考慮過吧？如果妳出了什麼事，就不只是淳州的問題了。」　　「......樂俊──」　　「雖然這樣說有點恐怖，不過陽子妳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巧國也會跟著出事的；巧國的『蕙銘院』（註）是開始運作沒錯，但是巧國才剛剛起步而已...... 現在的巧，沒有辦法承受慶女王的駕崩，以及大批的慶國難民。」　　「......」　　看著陽子默默無語的哀憐姿態，樂俊頓了一下，又說道：　　「陽子也不想增加延王的麻煩吧？難民們如果不往巧國走，就一定往雁；妳不是說延王最討厭鄰國只有遇上問題的時候，才會想到大國的存在嗎？每次都要求大國無條件幫忙，製造大國的負擔又不報恩，陽子忍心讓慶國臣民背負這樣的指責嗎？」　　「......」　　「還是說陽子想看到我們傷心的樣子呢？逼著景台輔去選第三位王、讓朋友們為妳哭泣、讓救援不成的人感到內疚......」　　「──好、好了樂俊！我知道啦！」　　被樂俊口氣溫和的說理徹底擊垮的陽子只能告饒，想要阻止她這個外表和順卻相當固執的朋友，看來是不可能的事了；但實際上加了樂俊這個武力，陽子是比較放心的，畢竟經過這麼多年的訓練，樂俊早就從當年連靶都碰不太到的標準新手，變成以箭術高超聞名的文官。　　假如有樂俊幫忙的話，加上受過一些基礎護身訓練的祥瓊和鈴，五個人就能動身了。陽子並不想再動用其他的慶國武官，而且天知道萬一再出什麼差錯，會平添更多的受害者。　　可惜的是，陽子這個自認完美的計劃，馬上遭到其他人的否定。　　　　「妳這樣還是沒有近身護衛啦！」　　聽了陽子敘述的計劃，延台輔六太誇張的大叫起來。　　「不管弓箭有多神準，妳別忘了，景麒的使令現在都不能太靠近妳；要是在很近的地方被偷襲，妳們要怎麼辦？要靠那兩個只會基本護身的人？還是要靠不能用刀用劍的景麒？」　　「呃，這......這個──」　　「完全不行，這樣子太勉強了，妳要去柳國的話，我們也一起跟去！」　　聽到延台輔說出輕鬆得有些不負責的話，陽子當然大吃一驚；她立刻想婉拒對方的好意，不過六太看了她一眼，朗聲說道：　　「我知道妳擔心我們國內的情況，不過不用緊張，反正現在的情況也暫時回不去了。妳知道嗎？尚隆那傢伙，竟然是用調羹在牢籠唯一土壁上挖了洞，才趁著夜色逃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朱衡他們準備的房間太恐怖還是怎樣，為了斷絕追來的可能，他在來這裡前把剩下的騎獸通通餵了瀉藥，這會兒那三個習慣在玄英宮『看守』的人，應該還全都被困在那裡吧......」　　「......」　　「所以想也知道，現在回去的話，連我也會被關起來，還不如跟你們一起去柳國。」　　看到陽子想笑又不敢笑、拼命忍住的醺紅雙頰，六太稍微放心了點，朝她露出了天真的笑顏。　　「況且這件事跟雁國也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我們一起去的話，也會安心一點啊！加上現在雖然到別處去了，不過尚隆剛剛也說過，即使他已經忘了，可是他還是對那些失禮的行為感到抱歉，所以如果不給他機會彌補的話，他反而會生氣喔～～」　　「......」　　面對朋友們這麼熱心體貼的宣言，陽子什麼話都搭不上；她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金髮少年好一會兒，緩緩地點了頭。　　「嗯，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你們──」　　......之前幾乎讓人落淚的場面彷彿還在眼前，才隔沒兩天，氣氛就變了這麼多嗎？唉，也不能怪別人，畢竟大家都是被無辜捲入，各自身上也都還有牽掛......會覺得煩悶也是正常的...... 　　「──陽子，妳心情不好嗎？」　　略顯低沉且溫和的男聲輕喚著陽子的名字，陽子直覺地抬起頭來，透過黑紗望著滿臉笑意的樂俊和數步之遠的延王；樂俊看她應聲抬頭，便悠然地走過來，坐在陽子身旁的空位上。　　「怎麼了，是照顧景台輔太累嗎？」　　「......不會，那倒還好，鈴和祥瓊都有幫我。樓上那四間『地之間』是今晚的房間，說已經整理好了，所以她們現在把景麒先帶到樓上的房間去，我晚一點再上去看。」　　樂俊友善的聲音讓陽子的心情放鬆下來，她忍不住稍稍往樂俊挪近一些，希望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　　「可是如果情況還那麼糟的話，今晚可能又要照顧他了──」　　　　「那妳讓祥瓊她們來負責吧，別忘了妳現在不能太累；照顧景台輔這種事，其他人都能代勞的，反而是妳現在禁不起折磨，不要隨便作超過負荷的事。」　　一邊以溫柔的聲調說話，樂俊一邊伸手蓋上陽子微微發抖的右手，端正的相貌立刻被濃重的大片烏雲所籠罩。　　　　「啊啊，天氣還有些熱，妳的手卻很冷呢......是穿得太少又吹風吧？如果還照顧人的話，搞不好景台輔還沒倒，妳卻先倒下了──」　　「很有可能，我的確有點頭疼。」　　陽子藏在面紗下的臉孔露出苦笑，感受到樂俊持續傳來的體溫，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些倦了；不然明明在樂俊身邊，為什麼她的身體卻逐漸緊張起來，脈搏也比剛才來得更快呢？　　　看來在悶熱的車子裡照顧景麒，果然會讓體力削弱得更快。　　「那我今晚把事情交給祥瓊她們好了......」　　「──抱歉，我想先上樓了，你們繼續。」　　無禮地打斷陽子的話聲，延王很快地從正面朝向三人的長椅站起身，往樓梯的方向大步走去；發覺到同桌的兩人因為突發的事件有些錯愕，樂俊輕輕地拍了拍陽子的手，站起身鎮定地幫異樣安靜的陽子、手拿著吃到一半的餅不知如何是好的六太，以及自己三個人的杯子裡，注入了新的熱茶。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喂，我是不是作錯了什麼啊？」　　尷尬的無聲狀態維持了好一陣子，延麒六太才小聲地問著。　　「總不是剛剛的壞話被聽到了，不然趕路的時候他心情還沒這麼糟啊──」　　「不，延王一定是為了雁國的事情在煩惱。」　　樂俊沒有思考便肯定地說著，並對朝著他看的兩人露出親切而誠懇的笑容。　　「想想也很合理啊，延王和延台輔身上都中了咒術，如果陽子無法解決問題的話，雁國不免被慶國將產生的災害波及；而且陽子又是他的朋友，也不可能為了雁國輕易的捨棄友情不是嗎？所以會因此而煩惱，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　　「所以說呢，延王會想單獨思考也無可厚非。」樂俊側過頭去，看著陽子隱藏在薄紗下的自責神情，像是要安撫她的不安般柔和地說著：　　「我知道妳的心情，可是事情太操之過急也不好，即使妳現在很內疚，不過我覺得妳就暫時別打擾他了，妳想想，看到妳他搞不好會更煩惱呢！像這種時候，讓最熟悉的人去陪伴他才是良策，而這裡只有延台輔能擔當這個重要角色。」　　「我、我嗎？」　　聽到樂俊的解決方法，六太差點噎住，　　「可是尚隆老說我說話太沒禮貌，根本不懂得安慰別人耶──」　　　　「你們都認識了五百多年，比起陽子和我，一定有更多話可以說吧？」樂俊立即幫六太加油打氣，彌補延麒不足的信心，「況且陽子也說她不太舒服，我看得先送她上去休息，或者陪她去外面透透氣比較好。」　　「嗯......那陽子，妳覺得呢？」　　「......這裡真的有些悶熱，我想出去透透氣......」　　陽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地說出自己的決定；聽見陽子的選擇，六太將最後一口芝麻餅吞下去，從椅子上跳起來。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擔心，陽子又不舒服的話，那我就代勞一次吧！」　　六太說完提起桌上半滿的茶壺，另一手則拿起桌上裝滿甜食的小碟。　　「陽子就拜託你啦，樂俊；我會幫你們轉告祥瓊她們的，不過記得不要單獨去太遠的地方喔！」　　「麻煩你了，延台輔。」　　成為官員以後，比以前更懂得進退禮儀的樂俊朝六太微微點頭示意，自然地牽起陽子的手。　　　　「我們出去透透氣吧，陽子。」　　「......好。」　　雖然多少對於樂俊特別愉悅的態度感到有些怪異，不過陽子很快就放下心來；一想到原本因為煩惱巧國而不太開心的樂俊，為了她還特別打起精神，不知道為什麼，陽子就覺得特別高興。　　延王那邊延台輔會處理，景麒現在交給祥瓊她們照料。既然暫且放下煩心的事情，那麼出去透透氣也是件好事。　　一面如此想著，陽子一面微笑著與樂俊往外走；她完全沒注意到，某個東西的效力，已經悄悄地開始發作...... 註：除了奏國由「保翠院」兼任大使館的工作外，其餘十一國的專職大使館都名　　為「蕙銘院」；主掌各國相關的事務問題，基本如難民問題的解決，國與國　　層級的意見交流，或是跨國的策略推行等，都屬於「蕙銘院」的管轄範圍。 ---------------------------------------------------------------------- 　　　　橘光競迴，並肩而行的人兒被暮色拉出細長的身影，那是兩道遲遲返歸的溫馨痕跡。　　雖然明知道這會兒已經太晚了，不過陽子卻深深地覺得，剛剛跟樂俊相處的時間，是這段混亂日子中最快樂的片刻。　　因為已經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面，陽子心裡本來就積了許多心事想對好友傾訴；可是胡眉咒法造成的影響，卻使陽子身邊不斷冒出新的問題要解決，直到他們上路，陽子又忙著照料身體不適的景麒，沒時間和樂俊說上幾句話。　　而午後的片刻，是兩人好不容易爭取來，最愜意的獨處。　　「和樂俊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什麼話都能說出口呢......」牽著摯友溫暖的手，陽子的心境既喜悅又平靜。「就算有再多的不愉快，只要跟樂俊說了，心情就會變好。」　　「聽到陽子這麼說，我很高興。」　　樂俊淡淡地笑著將陽子的手握緊，就像在幫她注入安定的力量。　　「其實我也很掛念陽子呢！去了巧國以後，沒有辦法像過去那樣常常見面；就算陽子身邊發生任何問題，我也不能立刻幫上忙，遇上只能擔心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後悔回去巧國......」　　「樂、樂俊......」　　聽到從好友話中的真情流露，即使陽子有些擔憂樂俊離巧回慶的想法，內心卻產生了一絲自私的喜悅；如果樂俊真的願意來慶的話，即使這樣作會得罪塙王，陽子還是想把他要回來。　　過去也曾想過勸樂俊放棄巧國的國籍，到慶來生活。樂俊的母親已經往生，仕途亨通的樂俊又沒有成親，要移來慶國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而且比起過去只是想想就作罷，陽子覺得當下有股越來越強烈地、希望樂俊留在自己身邊的念頭，鼓動她勸說樂俊放棄「淳州侯」的職務。　　是的，現在好希望樂俊能留下來，希望天天能見到他── 　　「如果我拜託樂俊放棄『淳州侯』的職務，樂俊會很困擾嗎？」　　實在沒有辦法忍耐的陽子，不禁脫口問了，「如果我說我真的很需要樂俊，樂俊願意回到慶國來嗎？」　　「......妳這樣說我還真的蠻困擾的，陽子。」　　樂俊安詳的表情滲入幾絲苦惱的成分，他溫柔地拉住陽子的臂膀讓她轉過身來，兩個人近距離地對望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看見好友平日內斂的眼睛蘊含著少見的熱情，微微的灼熱感在陽子臉上逐漸擴散開來。　　「我喜歡淳州，也喜歡淳州的人民，在那裡為官好幾年，要我說放就放是不可能的；不過要我無視陽子的要求，將妳的心情置之不理，我更辦不到。」　　「樂俊！」　　樸實動人的言詞讓陽子感到心跳加速，為什麼她會這麼高興又緊張呢？　　「但.....但是樂俊放不下淳州吧？如果真的為了我──」　　「放心吧，陽子，我不會輕率作出決定的。」臉上浮現出令人安定的笑容，樂俊的聲音就像春風一樣，把陽子內心的猶疑平撫下來，「我一定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然後，給陽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先不論什麼滿意的答覆，你們不覺得回來得太晚了嗎？」　　清冷的女聲打斷了友人──不，也許更像是戀人間約定的對話，被攪擾氣氛的兩人同時看去，相貌端麗的兩名美少年，正以相仿的極度不悅表情，看著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　　還沒讓陽子開口辯解遲歸的理由，表情難看的祥瓊已經一把將她拉了過來，鈴立刻很自然地擋在陽子她們和樂俊之間。　　「不是說只去一會兒嗎？台輔醒來以後一直在找妳呢！」　　　　祥瓊一面說一面把陽子往客棧裡拉，看到陽子黑紗輕擺、不斷回頭的模樣，樂俊也想跟上去，卻馬上被鈴以一臉過度燦爛的微笑扯住手臂，甩也甩不開。　　「先別走啊，樂俊，我們有事要拜託你呢。」　　「......有、有什麼事嗎？」出身巧國的青年官吏，其長期保持平穩情緒的臉孔，出現了難得的焦躁，「那個，我還有點事，可不可以晚一點再談......」　　「抱歉不行，因為是很重要的事呢！」　　鈴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簡直不像在笑而是母貓發怒一樣。　　「聽說你拜託延台輔去跟延王聊天是嗎？延台輔剛才很生氣的跑出去前，還特意跑來跟我們說延王讓他吃了老大一個閉門羹......所以我們覺得這個勸說的工作，還是樂俊比較適合。」　　「我、我嗎？」　　鈴的發言讓樂俊說出了午間延台輔說過的相同台詞，只不過他的表情跟六太有些不同，是某種夾雜著不願及不甘的神情。　　「唔，我跟延王之間，今天不太適合......」　　「哎呀，論起開解沒人比你更擅長，況且你跟延王能聊的話題很多吧？延台輔畢竟是麒麟，真的要聊國事的話，像樂俊這樣優秀的官員才能解憂。」　　「就算我願意好了，問題是他又不是因為國事才心情不好的──」　　「是這樣嗎？怎麼聽延台輔說，是樂俊你推斷他在擔憂國事的？」　　　　抓著樂俊不小心說出口的真話不放，鈴笑臉盈盈地看著現在臉色更加不甘的青年，口氣是那樣的和善，「要是樂俊有何困難的話，我們也不願勉強，只是放著不管，陽子會很擔心吧？還是你希望她知道事情以後，自己去做調解人...... 」　　「──知道了，我去。」　　樂俊很快地接下鈴沒講完的話，露出稀有的僵硬表情，他吐了口氣後又問：　　「是哪一間房呢？」　　「『地之間‧肆』，靠近最裡面的那一間。」　　　　鈴輕快地回應著，順帶補了一句。　　「那今晚你們兩個就一間啦......拜託了～～」　　「今晚一間......？等等──」　　等到樂俊意識到他已經被陷害之時，鈴已經哼著家鄉蓬萊的兒歌，三步併兩步地走進客棧，轉上樓梯；她走到了掛著「壹」號木牌的大門前面，伸手將雕花的木門推開── 　　「處理得怎樣了，鈴？」　　一看到鈴走進房裡，原本和陽子相談甚歡的祥瓊立刻抬起頭來，追問剛剛的結果；聽到祥瓊好奇的語氣，鈴朝著兩人露出「放心放心」的可愛笑容，揀了一張空的圓凳，又接下祥瓊遞來的清茶，才緩緩地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隔岸觀火看敵人自相殘殺的感覺還不錯就是......多讀書多思考果然是件好事呢，回去絕對得準備禮物酬謝夕暉。」鈴衝著一臉不解的陽子和聽到話後輕笑出聲的祥瓊，露出少女純真的笑容，「先別說這個了，我已經請店家準備一桌熱菜上來，等會兒一起吃吧！」　　「妳說用餐......可是妳們剛剛不是說景麒他醒來了──」　　「台輔還在隔壁沉睡吧，我想。」　　聽到陽子吃驚的話聲，祥瓊先往鈴看了一眼，才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他剛剛是有醒過來沒錯，不過現在應該睡著了。」　　「那、那妳們為什麼要那樣跟樂俊說呢？」陽子邊說邊站起來，作勢要拿放在桌上的黑紗斗笠，「既然沒事的話，我先去找樂俊了......他好像還有話要跟我說的樣子──」　　「等、等一下啦，陽子！妳不想跟我們一起用餐，聊點事情嗎？」　　「這個......」　　面對兩位好友一人牽著她的一隻手，又同時擺出難過的表情，就算陽子是硬心腸的人，都會有些動搖；更何況陽子耳裡還聽著祥瓊的懇求，所以原本決定好的態度便一下子改變了。她望著祥瓊和鈴，淺淺地嘆了口氣。　　「好吧，我晚一點再去就是了......」　　陽子坐回位子上，向露出期盼眼神的兩人微笑。　　「反正這幾天我們也沒有機會這樣安靜地談話呢！就稍微耽擱一下......」　　　　「是啊是啊，妳不要這麼勤奮，多休息不會怎樣的。」　　　　鈴接下陽子的話，勤快地幫她倒茶；陽子見狀也放鬆下來，低下頭暫且閉目，享受這個安靜的一刻；因此她錯過了，祥瓊和鈴在她上方瞬間交換的── 　　得意的視線。 -- 即唱～其一～逐浪濤，遍歷千古風雲，行杳思未杳憑逍遙，盡擁百樣凝芳，停少情難少循不羈，共飲十國華筵，人醉心非醉任長笑，暢吐一生豪壯，聲了志不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編輯: g6u86 來自: 203.73.113.74 (01/01 15: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