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山之影繪‧海之狂瀾（七）

看板Juuni-Kokki作者AmyLord (愛米羅)時間20年前 (2005/01/12 15:08)推噓5(5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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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衡照著尚隆的指示，在兩個時辰之後找了藉口進入那煙霧瀰漫的詭異房間，將尚隆解救出來，從那之後，尚隆還是不大有精神，和三臣說話時哈欠頻頻。「就叫你不要老是到處鬼混，這下累出問題來了吧！」金髮少年台輔一臉不屑地說。「其實應該讓黃醫好好看看，主上，如果是那種病的話，可要及早根治，雖說死不了人，主上也不會死，但是萬一染上還是很麻煩的。」朱衡湊在尚隆耳邊小聲地說。「每次主上的作為，都讓臣感到驚奇不已，原本以為早丟光的臉，沒想到還有更多可以再丟得一乾二淨。」聽到朱衡「貼心」的揣測，惟湍額上的青筋就已經畢露到只差沒有發出「波、波」的爆裂聲。幾個臣子你一言、我一語地挖苦尚隆直到他就寢，完全沒有人有體恤尚隆身體不適的意思。難得平日總是在眨眼之間就消失得不見人影的主上，會乖乖地坐在自己面前，每個人都恨不得把過去沒會罵到的，和接下來可能不知道多久都罵不到的份趁機一次罵完，就算不知道要講什麼也要找點理由來嫌棄一下。「請主上也稍微有一點活了五百年的自覺，就算是仙人，照顧自己身體也是基本應該要注意的。」「快點把身體養好來啦尚隆，身為一國之君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叫人笑話死了。」「沒有像你們講的那麼誇張。你們這樣像憂慮過度的笨蛋父母一直嘮叨，我的身體才會更不舒服。」直到尚隆就寢前，眾臣還是七嘴八舌地囉唆著，最後尚隆只好將他們全都趕出房間。「馬鹿，」就在金髮的少年和朱衡一起踱出門檻時，尚隆叫住了他。「什麼事？還有，不要叫我馬鹿！」「今天晚上如果睡不著的話別來找我，我很累。可以去找無謀。」「誰會想要來找你啊！你少自作多情了。」六太不屑地撇了撇嘴，拉著朱衡快速離開。幾個時辰後，尚隆躺在床上皺著眉頭，緊閉著眼，滿頭大汗。綢被被踢到一旁。窗戶緊閉的房間裡陰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微弱的喘息和嘆息聲。一股冰涼的觸感讓尚隆滿頭冷汗地驚醒過來，身邊赫然是一張嬌美的蒼白臉孔，額上戴著金環的女人攀在他的胸前，眼裡含滿了即將要溢出的哀怨。一時之間尚隆以為自己在作夢，而且應該不是個好夢，因為這種看起來好像一折就斷的女人從來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在半夢半醒之間伸出手來一探，想要確認眼前的幻影是否真的存在。凝脂般的觸感，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的水蛇軟腰，似乎都是真實的感官知覺。尚隆想起白日畫師房裡氤氳當中藏不住的詭異氣氛，心中剎時了然，右手環著眼前奇異的尤物，左手往後摸索藏在被褥中的寶劍。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不但左手動不了，身上除了右手以外的地方全都動彈不得。眼前的女子不斷地喘息，趴在尚隆的胸前，表情相當痛苦。她的喘息聽起來紊亂得毫無條理，間或發出來的低吼完全不像是語言，連可以聽懂所有語言的尚隆都不知道那代表什麼。尚隆的右手已經滑到女子的腿部，原本應該纖細修長的腿，摸起來竟然相當腫脹，而且可以明顯地摸到血管的脈動。他急忙收回手，嘗試著伸向頭上放寶劍的地方，但卻摸了個空。「在找什麼東西嗎，延王？」一個蒼啞的聲音在床邊響起。同一時間，朱衡尾隨在捲毛宮女的背後，進入灑滿月光的花園。少女的腳步輕巧，足音埋滅在風聲摩娑樹葉的沙沙聲中，嬌小的身軀像滿帆的船一般，在銀色的月光下鼓得緊繃，急急地前進。朱衡藏身在樹叢裡，少女每前進一段距離才往前移動，看來對方的目的地的確如他所料，是主上的寢房。朱衡一路悄悄地跟著少女，直到尚隆的房門已經在眼前，才沈著臉從藏身處竄出，擋在少女面前。少女見到朱衡，圓眼睜得老大：「朱大人，這麼晚了您怎麼會在這裡？」「這個問題，我也正想要問妳呢。」朱衡沈著臉，亮出懷裡的寶劍，作勢要攔住少女。「不要輕舉妄動，我手裡這把可是連仙人都斬得了的冬器。告訴我，你們的企圖到底是什麼？」「什麼企圖啊？你在講什麼？」「別裝蒜了，妳的那隻鷹呢？」「欸，你怎麼知道？」「小姑娘，要作間諜妳還嫩了點，我們這些宮裡的人，拜某愛玩間諜遊戲的人之賜，對這種事情的敏銳度很高。」「欸，你整個搞錯了啦！我可不是...」這時，從尚隆房間的方向傳來巨大的聲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朱衡和少女都轉過了頭，只一片刻，兩人便急忙地跑向聲音的來源處。「果然動不了了嗎？那看來藥量下得很夠了。」原本自稱是使者的男人站在床邊，冷冷地說。尚隆想要轉頭看，卻連脖子也僵硬得無法正臉看著講話的人。被他用右手使盡全力推下床的人形，現在立起身來。剛來到玄英宮時的那個細瘦的女子形體已經不見了，白青色裙襬下伸出來的不是纖纖弱足，而是一條肥大的尾巴，中間還有一道豎立的刺鰭，和妖魔臉上森冷懾人的氣氛呼應著擺動，發出呼呼的聲響，和妖魔的喘息聲交錯在一起。原本蒼白的臉現在是布滿青色血絲的死灰，空洞的眼睛中毫無人性，只有野獸在進行獵殺時的森冷。「隱鼓，你就把他吃了吧！別客氣！」黑紅巨尾應聲掃向尚隆，粗糙的鱗片擦過尚隆無法動彈但是仍有知覺的臉。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由外長嘯破窗而入，在尚隆面前纏住了那隻尾巴，匡瑯一聲，原本擺在窗案的花瓶碎裂在地上。與那巨尾近距離接觸，尚隆看見了亮晃晃的紅黑色鱗片滿布，中間有像魚鰭一般的紅色連刺，最尾端還有一隻根部可以轉動的針狀物，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幹嘛把窗戶關起來啊，這樣那把赭蓮就一點用也沒有了嘛。」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門前響起，門應聲而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6.162.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