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聖誕] 華焰殘夢(上)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goldenink (種樹的時機)時間14年前 (2011/12/16 20:14)推噓3(3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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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關鍵字手機／溫暖的客廳／刮鬍刀進階關鍵句不能同月同日生　那就同月同日死場景武當山落霞峰／雪花旋飛的青石大街　物品傘食物糖雕花　關鍵句跪安吧／啊……看到日出了…… 　　　　武當山落霞峰。　　　　他站在山巔，於漫天飛雪間立成一蓬狂燃的焰。　　　　亂雪呼嘯向山下，遠望曾同遊的舊日街道，十五年恍如一夢。　　　　＊＊＊　　　　那日天晴，陽光正好。　　　　五歲的他覷空溜下山，穿著師娘縫的粉色小襖穿梭在雜貨攤間，恨不得　　　　一日偷閒看盡市井繁華。　　　　十二歲的七師兄來不及通知大人一路追來，終於在山下市集的捏糖攤逮著這個　　　　叫人不省心的惹禍精。　　　　七師兄拉住他的手不准再亂跑，站在攤前瞧捏糖師傅變戲法一樣，三兩下　　　　把不起眼的糖塊捏成圓滾滾的小雞、胖嘟嘟的小豬，讓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　　　　看傻眼。　　　　糖偶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的眼也跟著閃閃發亮。　　　　半晌，七師兄面無表情地開口，「哪個？」　　　　他骨碌碌的黑眼睛轉了兩圈，把攤上玩意兒從左看到右，再從右看到左，　　　　歪著小腦袋伸出肥肥短短的指頭，「那個！」　　　　那是朵調了色的牡丹，花瓣染上豔紅顏料，在日光點綴下分外好看。　　　　「小姑娘好眼光！牡丹是富貴花，好兆頭啊。」　　　　他正要開口，七師兄拉手示意他收聲，搶先一步問，「多少錢？」　　　　「五枚銅錢。」捏糖老人看著少年面有難色忙著補充，「糖花不好做，　　　　牡丹乃花中之王更是難上加難，放眼整條朱雀大街，只有老頭子我做得來啊！」　　　　「不能再便宜些嗎？」他可憐兮兮地問道。　　　　老人看著眼前神情淡漠卻願意買東西給妹妹的小哥哥，再看看　　　　嬌俏可愛的小女娃，嘆口氣，「就便宜賣你們三枚銅錢，結個善緣吧！」　　　　「謝謝爺爺，您會有好報的！祝您生意興隆發大財！」　　　　看七師兄掏出三枚銅錢換來那朵糖雕花，他連聲稱謝開心接過，兩人一路牽手　　　　走向城門口，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方才怎麼不讓我說話？」他明明不是姑娘家。　　　　七師兄沒有轉頭看他，繼續走，「姑娘家比較討喜。」　　　　他甩開師兄的手站定，「所以……你也和大家一樣，希望我是姑娘家嗎？」　　　　五歲的他還聽不懂「男孩子長成這樣，將來一定會出亂子」是什麼意思。　　　　但打從記事開始，說他「長得像女娃」、「要是個女娃兒該有多好」之類的話，　　　　他已經聽到反胃。就連師娘縫的衣物也跟其他師兄不同，全是粉嫩顏色，　　　　還喜歡幫他綁姑娘家的髮式。　　　　只有七師兄不曾嫌棄取笑他，他以為只有七師兄不同。　　　　「小七……也比較喜歡女孩兒嗎？」　　　　少年轉身看向停在原地的十三師弟──穿著粉色小襖，紮麻花辮，　　　　拿著一朵大紅糖花，眨巴眼睛皺著鼻頭萬分委屈的看向自己　　　　──真要說是個帶把的，還沒人肯信。　　　　但，那又如何？　　　　少年走過去，重新把十三師弟的小手牽起來，「我喜歡你。」　　　　「嗯，我也喜歡小七，最喜歡了！」　　　　他右手拿糖花，左手牽著最喜歡的七師兄，笑得比那朵盛開糖花還甜美。　　　　一路上，那朵糖牡丹他一直捨不得吃。　　　　直到後來天氣轉熱、糖花融化，他才把不成形的糖漬洗淨，將竹籤收在身邊，　　　　連帶那時還懵懵懂懂的喜歡。　　　　一晃眼，就是好多年。　　　　＊＊＊　　　　他望著雪白虛空回想過往點滴，在北風低吼中仍聽見那人踏雪無痕的足音。　　　　「十三。」　　　　當年七師兄屠盡師門上下，對他的稱謂卻不曾改變。　　　　「你不是我七師兄。」唯一死裡逃生的他，不承這個情。　　　　　「你也不曾叫過我一聲。」總是神色淡漠的白衣男子意外扯出一抹笑。　　　　是啊，他總叫對方「小七」，這人也都由著他去。　　　　曾以為師兄弟學成下山後能攜手江湖行俠仗義，沒料到對方竟成了弒師叛逃　　　　血洗江湖的魔頭，愛玩愛鬧的他卻成了武林正道的最後希望。　　　　「若我叫一聲，你能把師傅、師娘和其他師兄還給我嗎？」他抖著手抽出配劍　　　　指向來人，上頭的劍穗還是男子親手編給他的。　　　　「我家三百多口的命又要叫誰還？動手吧。」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呼吸間。　　　　他捂著受傷腹部往崖邊退，踩中鬆軟雪堆眼看就要摔落山崖，被男子及時拉住。　　　　望著生死關頭對方流露的焦急神情，他微笑開口，「還是上當了。」　　　　「……沒辦法。」縱使知道有詐，還是沒法眼睜睜看你去死。　　　　「還記得當年拜師的誓言嗎？」　　　　「不能同月同日生，那就同月同日死。」已然會意的男子勾起唇角。　　　　「那就，一起走吧！」　　　　暗袖中的匕首刺進魔教教主的心頭，在雪白外衫上綻出刺眼血花。　　　　他抱著最喜歡的七師兄往無底深淵不斷墜落，模糊想起那年的糖牡丹　　　　似乎也是這般紅豔好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1.105.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