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陽光燦爛的季節‧18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catatnight (ひとり上手)時間2年前 (2021/08/05 17:29)推噓7(7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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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更新。 18. 下午兩點多，程祐寧先醒了過來。自從搬過來之後，或許是因為完成了心願、也或許是因為無論環境跟用品相較之前租屋處都好上太多，就算睡眠時間仍然遠遠不到平均，但總是有種滿足的感覺。他輕輕開門出來，經過方詠夏的臥室前，透過他半掩的房門看了一眼。方詠夏蜷曲在床上、顯然睡得很熟。 ……三點半左右出門，應該差不多。程祐寧心想，話說回來，每次都要打開冰箱確認食材這件事情，雖然是花不了多少時間、不過電費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影響。如果能夠做一些標示在冰箱外面，應該就會比較省事吧…… 程祐寧邊思考，邊計畫如果要這麼做會用到哪些東西，這些東西應該都不會太貴，等等出門可以順便去一趟文具店買就行了。看了看時間，方詠夏還在睡。雖然程祐寧其實很捨不得叫他起床，但還是往他的房間走。還沒推開門，程祐寧就聽到裡頭傳出一些輕細的聲音。「……醫生？」程祐寧輕聲喊，同時走進方詠夏房裡，視線往方詠夏的床上看去、就看到方詠夏的棉被蓋住半張臉，卻蓋不住他死死鎖著眉頭的痛苦神情。「醫生？」第一次看見方詠夏這個樣子，讓程祐寧有點慌張地在方詠夏床邊蹲了下來，或許因為在半夢半醒之間聽見聲音的緣故，讓方詠夏的動作開始大了一點。看著方詠夏模糊嗚咽著、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模樣，程祐寧心痛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伸手去碰觸方詠夏沁出薄汗的額頭，「醫生、……」而後，方詠夏猛地睜開眼睛，彷彿受到極大驚嚇、在他似乎還來不及對焦眼前究竟是誰的時候，就整個人從床上往程祐寧身上撲。「唔、……」沒想到方詠夏會有這個動作，讓程祐寧只來得及伸手把方詠夏連人帶棉被一起接進懷裡、同時向後仰，免得兩人撞在一起。感覺懷裡的方詠夏整個人都在顫抖，這讓程祐寧也只是緊緊抱住他、試圖讓方詠夏安心一些。「沒事、……沒事，我在這裡……」邊輕輕拍撫懷裡男人纖細的背、程祐寧邊低頭、貼在方詠夏耳畔低聲安慰他，直到感覺方詠夏的顫抖漸漸微弱為止。在方詠夏的呼吸漸漸平復之後，程祐寧才低聲問：「還好嗎？」聽見程祐寧的問題，方詠夏還有點茫然。 ——隱約知道自己在作夢。夢裡的情緒很激昂、但究竟夢到了什麼，卻已經完全沒有記憶。方詠夏緩慢地眨眼，在試圖理解自己目前狀況的同時，理智也漸漸回到腦海。直到總算清醒過來，他才赫然驚覺現在的狀況。方詠夏連忙想從程祐寧身上起來、程祐寧的手臂卻鎖得死緊，這讓方詠夏從無關身體狀況的基礎上、感覺有點呼吸困難。等等、這樣很不妙…… 方詠夏非常清楚知道，即使並不長，但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讓這個男孩佔據自己生活… …或者該說是生命多大部分。這是自從失去陸予宸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允許任何人這麼深入過的…… ——打從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就已經失控。「我、沒事……」方詠夏艱難地擠出完整的句子，他稍微用力去推程祐寧的胸口、卻又同時心虛地發現自己有那麼一絲貪戀。真的不行，這樣真的……很不好。完全沒有察覺方詠夏內心的複雜糾葛，程祐寧只是一手摟著方詠夏、一面小心翼翼地帶著他站起來。在鬆開手以後、他立刻伸手去碰觸方詠夏的臉頰，讓他抬頭看自己，好確定方詠夏的臉色。嗯，除了有點泛紅之外，應該沒事。程祐寧這才安心地拉開了兩人距離，「我們差不多可以出門了，還是醫生想繼續休息？」「沒、關係……」方詠夏連忙搖手，「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好。」兩人照例到美式賣場補貨，然後去了一趟文具店，對於程祐寧要買的東西、方詠夏很好奇。程祐寧於是花了一點時間向方詠夏解釋，方詠夏聽了點頭。「這樣的確會清楚方便許多，你要變成收納專家了。」方詠夏笑著說，程祐寧也笑了，「只是想節省一點時間，而且我們家、……呃……」立刻發現自己用錯詞，程祐寧在臉紅的同時連忙改口，「我是說，醫生那裡的裝潢很簡約好看，東西保持整齊的話、看了心情應該也會比較好？」感覺繼續這個話題、似乎就會朝向某種尷尬又不得不碰觸的局面前進，方詠夏很膽小的選擇了逃避，「嗯，交給你決定。」方詠夏是隔天早班，兩人在採購完回家、正在整理的時候，方媽傳訊息、要方詠夏晚上回家吃飯。通常來說方詠夏都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不過這次他卻猶豫了。坐在吧台前，方詠夏看著程祐寧忙著整理食材，做標籤的瑣碎雜務。一個外表看起來健康陽光的大男孩，卻坐在廚房裡專心熟練地分類肉品青菜調味料、然後打著標籤機做分類…… 雖然並不是什麼刻板印象，但總覺得……不對。或者應該說，這些事情似乎不應該佔據他絕大部分的時間。無論如何，這個年紀就是玩、摸索未來的方向、多交朋友，還有大把時光揮霍、還承受得起浪費時間和失敗……才是。當然，這是自己提出來的『租金』，雖然在他住進來之前、自己也就是一個人這麼平安無事的過。老實說本意也不是為了要貪圖方便或者壓榨他的勞力。只是找個合理的藉口，不要他給錢。 ——結果，其實自己是最自私的。因為建立在金錢上的關係，結清了，就兩不相欠、隨時都可以轉身離開，完全沒有痕跡。而在最開始，在遠不知道程祐寧是誰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對他沒有抗拒了。 ……就算感覺消極，但對方詠夏而言，沒有抗拒、就是自己非常大的進步了。因為買到了特價的牛排，剛才在車上、程祐寧還興奮地說，終於有機會用到廚房裡看起來很專業的烤箱了、等等就來烤牛排吃吧醫生。如果我回家的話…… 方詠夏想了想，決定回覆媽媽不回家吃飯。結果媽媽秒讀之後就立刻打電話來了，方詠夏嚇得連忙接起來，結果手滑不小心按到擴音鍵，林淑惠女士的聲音幾乎是震耳欲聾地從手機裡爆炸出來：『方詠夏、你幹嘛不回家？我看過班表、你明天早班，現在應該有空才對！』這讓在旁邊專心整理的程祐寧也嚇了好大一跳、他有點訝異地抬頭，方詠夏連忙跟程祐寧道歉，「唔啊、抱歉，我不小心……」他邊說、同時手忙腳亂要把畫面滑出來取消擴音。但這個年紀的中年婦女，雖然一天到晚喊腰痠背痛睡不好手又舉不起來，偏偏就聽力好到不行。方詠夏還來不及切掉擴音、那邊的林淑惠已經隔空喊話：『方詠夏，你在跟誰說話？你在家嗎？你家裡有別人？誰？那個、在我們家小夏旁邊的那位，請問你是誰？我是方詠夏老母啦！你好！』「媽、妳不要這樣，先聽我說……」「呃、你好？」突然被點名，程祐寧有點呆楞地乖乖回答，方詠夏簡直想一頭撞死。電話那頭的林淑惠發出少女一般驚喜的尖叫，『老公、老公你來聽啦，我們小夏家裡有男人啦！！』方詠夏從來沒有如此尷尬過，他好不容易把擴音按掉，但自家媽媽興奮的聲音還是從方詠夏手機裡清楚地傳了出來。他只好站起來打算躲進房間，卻被程祐寧從旁邊一把抓住手腕。他訝異地轉頭、程祐寧已經用手裡的標籤機打出兩個字要自己看。別走一時之間、方詠夏還沒能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從手機話筒就不斷傳出自家爸媽、還有妹妹的吵鬧聲。『方詠夏你給我把人帶回來！』『小夏他有沒有帥？』『呀啊、哥有男朋友了啦我要看！』「你們等一下啦……」方詠夏簡直要被過度興奮的家人們逼瘋，他試圖用眼神要程祐寧放手，程祐寧卻沒聽話。那邊電話被方敬搶過去。『方詠夏，今天你不帶人回來吃飯、明天我們全部到你家門口等你。』爸爸霸氣地撂下狠話之後，也沒等兒子回答，就逕自掛斷了電話。寂靜流轉。在彷彿籠罩了全世界的靜默裡，方詠夏窘迫又逃避地不想抬頭面對程祐寧，感覺鎖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鬆開，方詠夏才偷偷地用眼角餘光瞄程祐寧的舉動。「醫生，我先把東西收進冰箱，然後就出門吧。」「啊？」程祐寧抓抓頭，「還是你要明天等家人到？我是可以今天先煮起來、明天只要拿出來熱應該就沒有問題……」「連你也跟著他們鬧！」方詠夏感覺自己的神經快斷裂，他絕望地把臉埋在手掌心、彷彿用這個方式悶死自己、就可以逃避接下來的事情。「他們真的會來？」方詠夏的反應雖然明顯地困窘又尷尬，但似乎並不是很認真的生氣，程祐寧於是試探性地詢問，「那個，我真的可以準備食物喔？」「……還是回去一趟、吧……」沒有把臉抬起來，方詠夏只是沮喪地搖頭，繼續把自己埋在手裡，欲哭無淚。 --------------------------------------------------------------------- 小夏：嗚、我想吃牛排，還有…… 小祐：嗚、我想做標籤，還有…… 貓貓 -- 想對貓貓說（匿名留言處） https://forms.gle/AL7FHgvX4CZgySYP6 貓‧遺跡（文章集中處） http://catatnight.otaku.tw/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0.176.36.229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28155794.A.4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