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霜姬(108)
腳步聲紊亂的逼了近,燃著火的柴薪即刻被澆熄,少女
擎著劍躲到了林子裡頭,聽著腳步聲的主人由遠而近。
血,滴在來人的身後,伴隨著氣喘吁吁。
「師父!」霜見到老者身負重傷,趕緊奔上前去,
「師父!您怎麼了?」
晚上師父去殺人,這麼久沒回來她就覺得奇怪
了,沒想到受了傷?
「快走!這裡不能久留!」老者痛苦的呻吟著,「他
們追過來了……」
「他們?」霜抬起頭,閉上眼睛仔細聆聽遠處的聲
響,「好多人……師父,有多少人?」
「十來個跑不掉,全是新撰組的人……」他剛剛殺了
一個隊長,對方拼了命在他身上砍了一刀,雖然死了,也
讓他負傷而逃!「我們快走!」
他扶著霜吃力的站了起來,卻發現他美麗的徒兒動
也不動。
「霜!妳呆站著做什麼!快點走啊!」老者厲聲吼
著,「絕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
「不……我們不走……」霜泛起燦爛的笑容,把老者往
屋子裡扶去,「師父,我先替你包紮傷口,這點時間還是
有的!」
什──麼?老者訝異萬分的看著徒兒,霜卻只是執意
的把他扶進屋內,仔細檢視傷口。只見她從容不迫的撕開他
右上臂的衣服,再拿打來的水輕輕擦掉上面的血跡,接著為
他上了藥,拿過白布精確的包紮著。
最特別的是,她滿臉堆著期待與興奮的笑容。
「會痛要跟霜兒說喔!」她開心的笑著,迎向老者。
「不……不痛……」老者心中竄起了一股寒顫,
「霜,你打算怎麼……做?」
問也是白問,他彷彿已經看見木屋前的紅色。
「我不逃,我不喜歡逃。」她抬起小腦袋,說的理所
當然,「我這麼厲害,該逃走的是他們──不過……」她
驕傲一笑,「放心好了,師父,今天一個人也逃不走!」
只見她輕鬆的站了起身,伸長手臂、左右搖擺一下腰
部,扭了扭身子,舒展舒展筋骨後,就拿起了自己的刀。
「一個也不許留下活口對吧?」
「……」老者呆愣的,看著光彩十足的少女,
「對……誰都不能看見殺手的真面目……」
「那師父放心待在這裡,我去去就回來!」她回首甜
美的一笑,聽著腳步聲紛至沓來,身子移了出去,還順手
把木門給關了上。
坐在床上的老者,發現自己的冷汗從頰旁滴下,發現自
己的手不由自主的在顫抖……如果他有心去水上映照倒
影,會發現自己蒼白過度的臉色。
外頭只聽得晚風颯颯作響,須臾刀劍聲交會鏗鏘,然後
只剩下此起彼落的慘叫哀嚎與倒地聲,填滿剩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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