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途(三十四)--凶獸
在陰黯無光的地道中,傳來一陣踏起水花的腳步聲
從上面微微透下來的月光以及地道的積水反光,勉強看得出
那是先前脫逃的兩名黑衣眾成員--瀨沼與真吾
"從這出去就可以了吧?"真吾指著頭頂上的下水道蓋子問著
"或許"瀨沼的回答相當冷淡"只要伊達給的地圖正確的話"
瀨沼緩緩推開蓋子,探頭看了看四周,似乎沒人埋伏,於是拉著真吾出來
但是,真吾才剛出來時,前方的窄巷路口突然湧出大批的警察
接著,張緩緩的從人牆後走出
張得意的笑著說"果然不出所料!在此等候果然有價值!"
"渾蛋,好不容易才到這裡的..."真吾咬著牙低語著
"像你們這種捨棄同伴而逃走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捨棄嗎...."瀨沼的大刀無力的垂著
"放棄抵抗了嗎?很好,過去進行拘捕吧"
兩名警員手持棍棒的走向前去
"不對...被捨棄的...是我"
在話說完的瞬間,巨大的兵器滅靈飛舞了起來
血,如同霧般的擴散在空中...警員的身軀,在空中分成了兩半...
"嗚---"連叫喊都還沒發出喉嚨,滅靈又劈了下來
像是故意的,雖然滅靈的一半都砍進了身體,卻沒有拔出來
"快!射擊啊!"張大喊著
瀨沼左手推開真吾,向前衝過去
將滅靈一揮,屍體筆直的朝著持槍的警官隊飛去
雖然是伙伴的屍體,為了活命,為了命令,警官們扣下了板機
子彈的確是貫穿了同伴的屍體,但是瀨沼已經閃開了
"上面啊!"不知是誰喊的,但,慢了一步,警官隊抬頭看到的是瀨沼巨大的身形
"哇啊啊啊--"
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單方面的屠殺了
原本以為是來狩獵的,如今卻成了獵物
不是獵人的,而是一隻狂亂的野獸的獵物
張愣住了,原本以為見過志志雄的恐怖與緋村的劍術以後
再也不會碰過令他渾身發抖的事了但是,這次他遇見了...
同僚們被活生生的扯裂,就像被野獸的爪子撕碎一般
在漫天的血雨中,屍塊與內臟隨著血的旋風飛舞著...
--啪啦--
一個東西掉落到了張的腳前...那是...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人的半截頭顱!下顎僅僅剩一半藕斷絲連的與頭顱連接著!
兩眼無神卻直直的仰望著,像是在用恐懼的眼神瞪著...
張做了件他劍客生涯中首度做出來的事--掉頭逃跑
張不敢回頭,深怕那巨大的身影就尾隨在後
沒命似的不停的狂奔,背後彷彿仍感覺到殺氣與飛濺過來的血的熱氣
不知跑了多久,張跌倒在地上,累得爬不起來,勉強抬頭,才發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
自己逃到哪了...只有天上的月亮,跟那時一樣的殷紅...
*****
張為瀨沼那瘋狂的殺氣嚇得逃走,而警官隊也潰不成軍,這樣說來
瀨沼與真吾兩人該感到慶幸了,可是--
真吾才站起來就再度軟倒在地上,眼前的修羅地獄遠超出他的想像
雖然緊閉著雙眼,但,哀嚎與切骨斷肉的聲音即使摀住雙耳仍然聽的相當清楚
還有,空氣中彌漫的濃厚刺鼻的血腥味...真吾只覺得胃不住的翻攪
想吐卻又吐不出來,想昏倒但意識卻又格外的清醒
"那樣...根本不是人了...怪物...."話才說完,真吾就跪倒著,無法抑制的嘔吐著
*****
還殘留的警官隊沒一個求饒或逃跑,這並不是因為勇氣,相反的,是恐懼使然
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在地上縮成一團,一面哭一面顫抖著
然而,這樣根本不能擺脫死亡的命運
瀨沼似乎毫無憐憫的心般,仍舊揮舞著滅靈,吹起血的旋風
但是,在揮刀時,種種的回憶也不斷的湧上心頭--很不愉快的回憶
"不準那樣叫我!你不是我兒子!"高大的男子高舉著拳頭吼著
就為了那句話,就為了那個名字,就不停的揍我出氣,甚至想要殺我嗎?
"不夠!"瀨沼嘶啞的低語著
"我要殺了你!"豔麗的女子手持菜刀,尖叫著
就為了那個明明不是妳真正要的,不過是個相像的替代品,就要殺了我?
"再來!"隨著低語的結束,滅靈再度的撕裂了一名警官的身體
"身為武士的幸福,是找到值得自己侍奉的主人,值得自己奉獻生命的理想...
我在幕末就已經找到了,可是你到現在仍然沒有"
所以....我不過是局外人嗎?
血霧在瀨沼眼前再度散開"再繼續下去....直到把一切都忘掉...."
"我無法傳授你飛天御劍流"
嗚啊啊啊啊啊----
雖然內心開始狂吼著,但瀨沼並沒有喊出聲來
聲音卻就是卡在喉嚨似的, 只是張大著嘴,像是喘息著
而右手也不再舞動著滅靈,慢慢的垂了下來
一切,都沉靜了下來
[待續]
--
這回,應該是血途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這麼血腥的手法來寫了
不過,對往後發展來說,這回透露出的一些東西算是相當重要的了
對於未成年或是討厭這種血腥場景的讀者,在此只好先說聲抱歉
不過,我個人認為這回的血腥在整部作品的戲劇效果上佔了很重的比例
不腥不行...
還有...瀨沼在回憶中一直講著再來,要忘掉...
這個事後看來,覺得又是表現不夠清楚,太過想要具體化卻不太成功....
本來是想說要表現出:想要沉醉在血海中,想要在斬殺中暫時忘記那些過去
可是寫完後又不太滿意....嘗試要改卻不太成功
想想積欠的也有點久了,所以就直接貼出了...
對了,這回標題如何?夠切題吧?
本來有想要不要叫[狂獸]不過我個人認為凶獸比較好聽一點
這次的標題總算不是想不出來隨便取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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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深沈的夜晚降臨時,我的雙臂就感到極度的空虛
日夜不停無法止息的思念,是那麼的想把妳擁入懷中
但妳永遠不知道我痛苦的渴求,不了解我枯萎的心靈
妳那清澈的雙眸時常與我相望,卻從未發現我的存在
在黑夜的廣大的羽翼下,我唯一能擁入懷中的也只有
我那身處於幽暗濕冷的地穴中,早已腐朽捲曲的屍體
--徘徊於三途河彼岸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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