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之淚(二十)
劍心與薰，兩人的目光相觸了。交纏的剎那，實質的傷痕、難擋的痛楚，
化作無情的尖錐，直釘入心。
觸及劍心的眼光，薰不禁打了個寒戰，自絕對的驚嚇中稍稍清醒，
心裡浮現的，是那時候.....在落入緣手中之前，兩人最後一次的會面.....
「你沒有見過我殺人！！」
一句話，切斷了兩人的牽絆，粉碎了兩人的無猜
當純真幻滅為現實，人斬拔刀齋的眼…只好成為絕望的冰珠……空洞的灰暗……
熟悉的影像乍然浮現，她心裡猛然絞痛，痛得茫然一片，不知今夕何夕，人間何世。
然而.....克制不了了啊.......稍微一動了動，周圍的血跡便怵目驚心地，闖入了她，
將她的心，染成了血之闇黑。
血，代表著生命，在屬於它的地方奔流
一旦離開了應該流動的地方
便只剩下醜惡........
無數的血花飛散，分裂的軀體潑散四方....
人，就這樣分裂了開來，頭顱、軀幹、四肢.....
她知道她克制不了…..再也克制不了發自內心的恐懼與戰慄.........
「......不！！」不自主地別開頭，薰，逃開了劍心的目光。
絕望，是什麼樣的感覺？
當心靈破裂成碎片，思考是否還有存在的餘地？
當薰避開自己眼光的瞬間，慘白已滲透了劍心每一吋意識
從來不知道，眼前的顏色竟會化為實際的感覺，一切的主宰；
而自己，卻成為任憑宰割的羔羊，只能睜睜地看著那片慘白，
慢慢地侵蝕....入骨，入心，直至滅頂。
「...是的...就是這樣啊...我終於成功了，我終於做到了，姊姊.....」
看著殘破不堪的兩人，看著劍心那雙只剩慘白的眼，
緣只想仰天狂喊，向最親愛的姊姊獻出他的完全勝利
「姊姊！妳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妳的大仇，我終於討了回來！
妳看....妳看啊，那傢伙，已經成了活死人，一具行屍走肉！
他會陷在永遠的心碎苦痛裡！永遠！姊姊…你看到了嗎？
妳高興嗎？妳一定很高興，是不是？」
緣的語聲突轉輕柔，一把小小的，滿溢著柔美、古樸氣息的懷刀，出現在他的手裡
珍視地、緊緊地握著它，像是要從中擠出一些溫暖似的
但，也許是不堪那壓迫式的愛憐，
鞘已緩緩褪去的刀鋒，連鋒芒也失去了顏色，只剩下黯然一片.......
整個人已沉浸在「大仇得報」的激奮裡，沉浸在折磨劍心的快意裡，
沉浸在自己構築出來的世界裡，至於其他的，緣已經感受不到了，包括
十年來，始終念茲在茲的姊姊在內...
沒有了刀鞘的保護，那小小的懷刀，那曾引動緣內心激盪，
曾淺飲薰頸中血液的刀身，在異樣的氣氛裡、緣的手中震顫著。
極其珍惜地輕撫著刀鋒，寒徹的觸感，宛若她冰冷的容顏，未曾融化的冰雪。
看著那把刀，漸漸地，緣的氣息開始混亂，連身軀也不自禁地微微顫抖....
「姊姊...妳為什麼不笑呢？」
像個渴望讚美的孩子卻得不到滿足，緣，慢慢地失控
「我已經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體無完膚了，姊姊還是不能高興嗎？為什麼？
為什麼？？」
完全的失措，使緣臉色大變，不住地喘氣
眨眼的時間，於他卻似是整個世紀.......
猛然，他睜大了眼，將得不到慰藉的狂氣，化為失控的惡魔，
狠狠瞪向呆立在前，早已身心俱疲的劍心...
死瞪著劍心，緣緊握著懷刀，一步、一步，慢慢地接近，心中不住狂喊：
「我知道為什麼姊姊不笑，是因為他仍活在世上，是不是？」
「我不等了...本想推他進人間地獄，讓他慢慢地，受盡煎熬而死。但是，只要
能看到姊姊的笑容，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
「姊姊，你在天上好好的看著，我會用妳的遺物，刺進他的心臟，
用他的血洗淨...不...就算流盡他的鮮血，也難贖他的罪孽於萬一！
妳臨死之際無力完成的願望，我現在就幫你達成...」
「姊姊...我知道妳有多想飲他的血...姊姊...妳再等一會兒...不用多久...
就快了...就快了...就快了...就快了...就快了............」
反覆的吶喊催化著瘋狂，一句句、一聲聲，宛若索命的音符
而劍心，瞪大了無神的雙眼，破碎的心靈再無法有思考的能力
然而，緣手中的懷刀，卻牢牢刻在他眼裡，無法稍離。
不會認錯...死也不會認錯...那把懷刀...是她來了嗎？
巴..............................
當她的名字浮現，急劇的痛楚倏地絞動，將心靈的碎片狠狠崩潰
淚，滑過了臉頰的傷痕。
「妳...是來...帶我走的嗎？」
痴痴地感受眼裡的影像，曾經主宰別人生命的劊子手，
如今只是個被過去的無邊罪孽禁錮，苦等判決的階下囚......
將懷刀指向劍心，緣的憎恨已到了臨界點，再不宣洩，便要爆炸開來，
將自己，化為餘燼。
「.....我早已說過，」緣橫轉懷刀，只見握柄處，一朵白梅隱隱浮現，
將劍心最後的意志，徹底瓦解....
「取你性命的，應該是姊姊！」大吼一聲，緣將一切的一切，
灌注在巴的懷刀裡，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刀刺出！！
全部的仇恨、憎惡、悲傷、憤怒，以及十年來，背負的無數複雜與心痛，
就這樣，化為激狂的白芒，沒入了劍心的胸口，直沒至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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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終於到了最後的高潮階段...(好高興...Q_Q)
這邊的情節,是我幾乎早在八個月前就已經決定好的,
由此也可知道我有多會拖....;;;
等待這個作品的大家,真是對不起~~~~~(心緣自動去牆角罰站;;;;)
再來嘛...扯扯別的吧^^
最近板上有個討論串,是關於比古師匠的
其討論的本身,大家幾乎都有一定的共識,對其討論細節不再多提
倒是由這個討論,牽連出另一個觀念,即關於劍心的罪孽.
在創作這一回的時候,緣說了一句話...
"那傢伙的罪,就算萬死也不足贖其衍"
的確,劊子手就是劊子手,不管他有多清高的理由也好,別人的幸福
卻再也不會回來了...就是因為這個內疚,才會讓劍心覺得
"死,其實是一種解脫與幸福"吧...(雖然和月的劍心應該不會這麼想...^^;)
努力積欠稿子的心緣(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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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揚起血的舞動
豔麗上彩圖案
鑲成滲血的傷懷
揮刀之本義 是為天誅?
人誅的報還 心卒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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