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做,完整版,吧?
我想,既然已經走,把存貨出清好了....
我先介紹我所看過的所有日本維新史書籍以及作者給我的感覺,其實我能找到
的書不多,剛開始是看通史的,當我翻譯劍心京都篇148 幕結局的時候,曾因
對秘魯船隻マリア. ル--ズ號事件不了解而翻過鄭學稼先生寫的日本史一~ 四
冊,但因學術氣味較濃,我好幾次從圖書館借回家都閱讀不完,只好作罷。可
說是我看過的日本史對數字統計之類十分詳盡的一種。其次是燃えよ劍,寫新
撰組的書,作者為司馬遼太郎,這部書我還沒好好讀通,總是跳著看的,日文
對我來說很深,我並未再接觸其他人描寫新撰組的文字,所以無法比較,但我
對司馬氏的日本歷史功力十分信任,他十分用功,尤其在維新史方面。而後是
「日本史探訪」這本書,其內以對話錄的形式為主,幾位日本著名的歷史小說
家:司馬遼太郎、海音寺潮五郎、池波正太郎都有在討論之列,其實當初買這
本書主要是因為彰義隊和赤報隊的緣故,因為在日本存在時間短,介紹較少,
到了台灣介紹就幾乎沒影子了。明治一至十年的混亂期,我是透過「宛如飛翔
」這本書來整理的,這個書名曾經出現在劍心第十二集的某一幕標題上,中譯
為「十萬火急」。最初在永漢書局看到日文版共十集,實在太多,日文又難,
不過幸好出了中譯本,建議大家可以去看看。最近萬象圖書更出版了一系列幕
末風雲,幕末一些出名人物,土佐藩的阪本龍馬,長洲藩的吉田松陰、高杉晉
作、桂小五郎(木戶孝允)都有專門的傳記。目前我只看過吉田松陰與高杉晉
作兩位。其他的嘛....桂小五郎的被買走....阪本龍馬的沒找到....
作者方面,只約略說說我對兩位作者的想法。司馬遼太郎和山岡莊八,接觸過
日本歷史的人應該對這兩位作者不陌生,而我讀過的東西中也是這兩位寫的最
多,司馬氏的風格曾有人以「俯瞰」的評語讚美他觀點的廣闊,我則覺得他能
以自己的思考準確捕捉每個歷史人物的特質。他不會對人物抱太多主觀意識,
褒貶只針對某個人物在這個事件中的行為。他的東西十分冷靜,資料也多,更
會做實地考察,新撰組的研究,可以說是他的專精。山岡莊八氏,我最先接觸
的為他花費心力最多的戰國人物傳記,最有名的即五十二卷的德川家康,筆下
或多或少帶著宗教式的情感,寬厚,對歷史人物充滿感情,看他寫德川家康,
這麼一個較秀吉更不受日本人喜愛,個性深沈的大人物,山岡氏寫來,家康成
了「人」,內心滿是衝突與痛苦。由此可見他思考之細密,體貼之入微,每個
人物的思考常是他著重的焦點,焦慮、掙扎、豁然開悟,他的書裡都可清楚見
到。以上是我對兩位作家的粗淺看法,兩位作家的作品都值得一觀,他們的用
功極深,學術底子紮實。唯一得忍受的是:司馬氏常常自我跳出來,以「筆者
」的身份,在「小說」中發表「自己」的看法,其實在最近對「小說」的定義
中,這是一種非常失敗的寫法,但這卻成了司馬氏的風格,喜歡或不喜歡就見
仁見智了。而山岡氏的確在每個人的思想上著墨許多,但有時若頭腦不清楚,
就會很容易被書中主角尚未成熟的思想搞混。
其他的作者,就不多提了,我讀的書還不夠多,其實上述也不過一些皮毛,希
望大家若喜歡,能再多接觸一些書吧。
我想,對維新前後人們的思想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亂」。稍微對照一下同
時期的中國就可以知道,劇變不是平常人能輕易承受住的。日本,同時代的志
士們自然會焦急地尋找能挽救國勢的方法。曾有人問過我:「攘夷派究竟是倒
幕派或佐幕派?」或許不應該這麼問。不妨將當時有名的口號列出來:倒幕、
佐幕、勤皇、開國、攘夷、公武合體....,然後將之排列組合,不難發現:每
一種排出來的結果,幾乎都有人主張過,每一種派別,又分為激進與溫和,武
士們紛紛擾擾,爭吵不休,甚至拔劍相向也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動不動暗殺
別人更是家常便飯,劍心正是實行這種家常便飯的一份子。
老一輩的趨勢,趨向公武合體。何謂「公」,就是指從幕府興起後,就一蹶不
振,窮得可憐的朝廷--天皇、公卿們所在之處。「武」,自然是指幕府,基本
上這個提案是一個折衷方案,既然有勤皇也有佐幕,與其各執一端鬧得不可開
交,還不如坐下來握手言和,共商國家大計。這個口號的實際行動為和宮公主
下嫁將軍家茂,既然是政治婚姻,自然也不會顧及什麼當事人的心情。最後這
件事不了了之。家茂死得太早,而後即由御三家水戶藩一橋慶喜接任。這位就
是劍心與蒼紫對談中,劍心口中棄江戶城而去的最後將軍德川慶喜。司馬遼太
郎曾寫過一本「最後的將軍」,以慶喜的立場、慶喜的思考,將慶喜那時的苦
境表達得十分清楚,我想慶喜若看到這本書,也會默默頷首吧。慶喜之所以丟
下江戶城的兵士不管,是因為他已經清楚地感覺到時代的潮流,而且淒楚地問
了其他家臣一句:「咱們這裡,可有像敵軍中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般的人物
嗎?」他絕對不是個昏庸的將軍,甚至還是難得一見的領導者,正因他神智清
楚,頭腦分明,他更了解自己的處境,是位在一個即將淘汰的制度中,人們將
他拱上幕府將軍的位置,希望他能攘夷,重建幕府權威,但他了解夷不可攘,
然而卻只能拼命掩飾,因為只要不小心透露內心的真意,「天誅」之劍立刻就
會逼近他的脖子。死得不明不白,他並不甘願。放棄了江戶城,放棄了抵抗,
或許是不忍再讓這種愚蠢的爭執消耗日本的國力,若不是他的放棄,初萌芽的
明治維新政府,可能更不堪一擊。他活得十分長壽,而且吩咐他的子女絕對不
要從政。
當老一倍的人們正忙著苦撐搖搖欲墜的幕府,並重新粉刷舊屋時,年輕一輩將
眼睛投向碧藍的大海,各個懷著不同的心情,但有一點是共同的:想到就立刻
行動。維新的三大勢力:薩摩、長州、土佐,一位在九州最尾,一位在本州最
末,一位在四國之底。豐沛的水氣滋養著他們,他們也很早就察覺了外國艦隊
的往返,對所謂夷人,他們既好奇又恐懼又興奮。因為好奇,所以長州維新啟
蒙者,松下村塾的導師吉田松陰不顧一切偷偷潛入外國船艦,硬是要到外國一
觀,雖然結果還是失敗了,不過後續更多更多的志士,藉著藩主的力量,或政
府的財力,都到了外國觀摩,徹徹底底地受到了震撼,回國後的志士,不管是
曾經多麼強硬地主張攘夷,也會乖乖閉嘴,默默地推動著國家的歐化。因為恐
懼,所以他們不顧一切地斬殺夷人或親夷者,釀成天誅的慘事,京都街道一片
血腥,無頭屍體無人過問。因為興奮,對國外先進的科技嘆為觀止,卯足了勁
兒去學習,操縱船艦操縱大砲,就算不懂也一股腦兒亂拉亂按,那種操縱方式
還真會讓人捏把冷汗(失誤還很少呢!)。多種複雜心情交會,但日本三百年
封建體制卻老是使他們縛手縛腳,藩主、家老重臣們被年輕人的大膽活力嚇壞
,動不動罰他們謹慎、坐牢,最糟糕的是幕府側的井伊直弼斷然決定將這些活
力充沛、一天到晚「暴動」的年輕人一網打盡,安政大獄的暴行加深了年輕人
推翻整個體制的決心,既然日本這株樹從根開始就不好,那乾脆連根拔起吧。
普通老百姓可能沒有熱血的激情,但也能明顯感覺到時代的改變,街上行走的
外國人開始變多,一長串外國人的洋房建起。經濟更是有明顯的改變。當時日
幣銀元的純度時極高,但外國人常用純度不高的銀幣來換取日本的銀元,造成
極大的不公。老百姓產生了一種焦慮:他們對持有強力武器的外國人感到極端
不滿,但又無力抗衡,於是他們往上看,幕府焦頭爛額的境況使他們失望,只
好期待著一股生力軍。
這種情況可以從新撰組身上得到印證,京都當時的老百姓,對佐幕的新撰組評
價不高,恐懼厭惡遠大於感激。雖然說是維持京都治安,老百姓反而把他們看
成維持幕府的鷹犬。司馬遼太郎所撰「新撰組血風錄」中,沖田總司曾因肺結
核而找醫生看病,但卻不敢道出自己所屬的隊伍,可見那時京都老百姓的傾向
。他們願意協助維新志士們。
維新後,薩摩、長州藩一炮而紅,尤其是藩內年輕一輩的人士,紛紛擔任新政
府的要職,我覺得,一接觸政治權力的染缸,或多或少都免不了被染。老一輩
還有自己的想法,新一代更分岐出許多派別。老百姓的心情,更是劇烈地變動
。
老一輩以薩摩藩的實質藩主:島津久光為代表。真正的藩主,應該是久光的兒
子島津忠義。薩摩藩在維新前曾有一番激烈的權力鬥爭,前藩主,島津久光的
哥哥,島津齊彬,雄才大略,很早就對藩內的財政、科技發展十分重視,紡織
場、武器製造,當時日本還未有的設施,島津齊彬都想到了。而島津齊彬的得
意弟子,正是維新三傑之一的西鄉隆盛,齊彬為西鄉一生最崇敬的偶像。然而
,齊彬有個繼母由良,她亟欲讓自己的兒子久光繼任藩主的位子,最後雖然仍
是齊彬繼位,但齊彬為了不讓家臣之內的混亂越形擴大,跟久光做了個約定,
當齊彬死後,久光的兒子可以繼承藩主的位置。才暫時平息騷動,但似乎由良
並沒有死心,後來齊彬英年逝世,西鄉對久光以及由良很不能釋懷,久光也對
西鄉無甚好感。久光為一個道地的漢學家,尊崇正統,崇尚古典,他當然看不
慣維新後政府開國學習西歐的作為,甚至還廢藩置縣!廢藩置縣整個否定了藩
主,否定了士族,而維新,正是藩主的支持與士族的努力所創建的,卻使士族
的地位整個滑落。這實在是一個巨大的諷刺。久光自然不高興,更何況在東京
當大官的大久保利通和西鄉隆盛,根本就是他底下的家臣,他怎麼能忍受他們
的忘恩負義?
新一代,有太政官黨,也有反對太政官黨,薩摩與長州之間的傾軋也很激烈,
其他如深深仇恨著政府的藩:會津。當初維新政府甫創,反抗最激烈的,正是
帶領新撰組保護京都治安的會津藩,長州許多的著名志士都被新撰組殺害,薩
摩天生好戰,抵抗越激烈,殺得越慘,會津幾乎整個被屠城,高荷惠的父親就
這麼被殺害,母親與哥哥也與她離散了。維新政府還未放過會津,甚至將本來
的大藩會津,遷至小小一塊貧瘠的荒地,根本養不起那時會津的士卒。會津之
慘,可在緣的人誅開始前,來到高荷惠住所跟她求救的那位人士口中得知一二
。各種情感匯集於新政府所在地--東京。引爆這些不滿的,即征韓論。
征韓論,這是一個龐大的命題。遠從中國唐朝開始,日本就不斷地覬覦朝鮮半
島。之後,豐臣秀吉統一日本,為了解決有功將領封地不足的問題,他頑固地
想出兵朝鮮,最後落了個前進不能、後退不行的尷尬局面,最後才由家康壓下
來。充滿情感、深受日本人喜愛的秀吉執著於征韓,正如現在維新時,充滿情
感,人格受人景仰的西鄉也執著於征韓一樣,壓下西鄉征韓意念者,也正是冷
靜,受不少日人厭惡,心機深沈如家康的大久保利通。這兩位小時的兒時玩伴
,維新時並肩作戰的好友,就這麼反目成仇,然而,就算成仇,也絕不是為了
私怨,兩人都認為這麼做對日本最好,也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西鄉想藉著出
外征韓,發洩國內士族因為喪失武士資格所蓄積的怒氣,甚至告訴同樣遭受外
國威脅的小國朝鮮維新的重要(不過,朝鮮就那麼簡單地相信西鄉嗎?),維
新的對外輸出,說不定還有一點想挽救太政官內唯利是圖腐敗風氣的想法,這
些思考,是西鄉堅持征韓的主因。大久保利通卻深深了解:國家的財政早已殘
破不堪,戰爭需要錢,而錢哪裡來?維新時就跟外國借了不少債,何時可還?
去了朝鮮,朝鮮背後還有清國,若與清國有所牽扯,更是沒完。西鄉不重視財
政,只重視人格高潔與否,而大久保更現實,沈默地想先奠下國家的根基。兩
人齟齬,最後西鄉失敗,回到故鄉,也帶回了一股更大的士族怒氣,整個國家
的不穩氣氛高張,只等薩摩鹿兒島爆發。
百姓們也從極度的希望跌入極度的失望。原本期待的志士們並沒有給予他們更
好的生活,而且租稅由一向習慣的米糧改為金錢,又因為新政府的各項建設,
需要大筆錢財,稅租更重(這也是為什麼赤報隊宣布年租半減最後會被過河抽
橋的原因,西鄉本來請赤報隊宣布這個消息安撫民心,然而公卿岩倉具視一聽
到嚇了一大跳,氣急敗壞地把赤報隊追了回來,隨便安個罪名,快刀斬亂麻)
。農民為主的國本開始動搖,雖然政府也以發行公債、國庫券之類的東西應急
,不過老百姓對太政官的情緒也漸漸轉為厭惡,既然士族們都往西鄉那邊看去
,他們對傳說中人品高潔的西鄉自然也有無限的憧憬。
畢竟三百年的統治,封建制度早已在人心中根深蒂固,要說人們對「國家」這
個名詞有什麼認識,不過是看著太政官的貪污腐敗罷了。大家仍然傾向於藩閥
、鄉黨。會津藩受到嚴重排擠,薩摩的西鄉與長州的木戶孝允又各自提拔自己
的子弟,說穿了,不過只是再度造成另一種階級罷了。而這種階級不斷地延續
到二次大戰結束。
持續的動盪,真如大久保在第七集劍心中對福澤縣令所提到的一段話:「前十
年是創業期。」他終於結束了他兒時玩伴、也是他最大敵手--西鄉隆盛的生命
,直到使神谷薰父親切腹而死的西南戰爭結束之後,國內的巨大動亂,才算告
一段落了。士族們的發洩到了盡頭,但正當大久保要開始建設時,他被暗殺了
。或許不算被暗殺,畢竟還是被通知了,只是,在風浪中打滾久了,大久保和
大警視川路利良都沒有在意。
大久保的死正如齋藤所言,日本即將近入一片迷霧,繼之而起的伊藤博文、山
縣有朋、井上馨並未能將日本代入較好的方向。山縣使日本的政權趨向軍人掌
權,這是當時木戶孝允極力反對的。伊藤的對外政策使朝鮮恨他入骨,日本的
維新精神還未輸入朝鮮太多,暗殺方法倒學了不少去,伊藤就這麼死在異國。
井上以貪污聞名....軍國主義、帝國主義,凡是西歐的所有東西,真是被學得
十分徹底,或許還帶著許多日本人特有的歇斯底里,二次大戰的血腥,也就不
必我在這裡多談了。
(上)1999.12.7.0:37
--
這篇實在太硬了;;;;;.....
有人要看嗎?-_-;;;
中篇將會介紹幕末著名的大事件(我希望今天晚上我打得出來),
下篇介紹人物,說不定中下篇一起打....
看我寫多少字,算多少字吧。
讀書會原稿就是這樣,但我當時並沒有按照原稿宣讀,
而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多了或少了的地方請原諒。
事隔日久,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以上
--
[沒有]他口吃道[沒有一個孩子是他人的孩子 他們全不屬於他們的父母 他們
只屬於自己的命運]
[你說什麼?]護士吃驚道
[我看見他們的未來]
[你看見什麼?]
[我看見他們死於刀 死於槍 死於車輪 死於癌 死於苦心焦慮 死於憂傷悲慟
死於老 我看見他們的小臉被皺紋撕裂 他們的骨頭被憂苦壓傷]
善良的護士忽然失手 將針藥打了一地-------------張曉風<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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