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只有香如故--第二幕〔罪孽,疲勞,思考ꄠ…
只有香如故
第二幕
〔罪孽,疲勞,思考,水晶〕
作者:雪代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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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篇
我拉門進來的時候,他正抱著劍,坐在房間的一角發呆,和這個人一起生活已經
有兩個星期了,只要不去殺人的時候,他總是這麼一個人坐在屋裏發呆,難怪連
他的同志都覺得他是個怪人呢。
「請出去一下,我要開始打掃了。」我淡淡的對他說。
他有點不滿的抬頭道:「我不記得拜託過你啊。」
「噢,是老闆娘讓我作的啦。」我平平的回應著他,手上已經開始打掃了。
他這才不太情願的站了起來,走過小几的時候,剛好看見了我放在桌上的日記,
還傻乎乎的問我說:「這是甚麼啊?」
「是我的日記,請不要偷看啦。」我一邊掃地,一邊對他說。
「我才沒有要看呢!」他像個作錯事時被人捉住的小孩子一樣,急急的把本子扔
回了桌上,給自己辯解著。
「但你有這個打算吧。」我頭也不抬的回應著,大概真是因為太恨他了,所以對
他說話時的口氣總是忍不住的很諷刺。他大概是自認說不過我了,跑到外面去了
。
我接著打掃,一邊打掃,一邊在心裏默念著:我是來向你復仇的,因為我恨你,
非常的恨你。每當他不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總要這樣一遍遍的,像詛咒似的重復
這樣的句子,來提醒自己。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真正的明白,原來只有女人才懂
得去恨。女人真正的恨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像男人那樣簡簡單單的把對方殺了算
了。女人恨一個人的時候,會用她的一輩子的時間,細細切切的,每天每夜的咀
嚼著恨意,用一輩子去報復。窮盡一生去恨一個人,只有女人才作得到,而我是
在遇到你之後才知道,原來我可以這樣深刻的去恨一個人,原來我可以有這麼強
烈的感情。所以,像詛咒一樣,我每天都對自己重復著,我是真的,真的,非常
的恨你。你已經剝奪了我人生所有的快樂,那麼,恨你將是我剩下的所有。
下午你出去了以後一直沒有回來,我並不驚奇,你大概又出去殺人了吧。究竟有
多少人像清里那樣莫明其妙的死在你手上呢?你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奪去
了他們的生命,毀去了他們的幸福。你真的知道自己在作些甚麼嗎?
夜已經很深了,你卻還沒有回來。今晚很冷,就像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個晚上
一樣冷,站在門口的我都快要凍僵了。我不是在等你,當然也不是在擔心你,不
過是我今晚剛好睡不著覺就是了。更何況,我是不用擔心你的,劍術上的東西我
雖然不懂,從你的同志對你的態度上來看,你必定是個很厲害的劍客,與其去擔
心你,倒不如去可憐一下今晚遇到你的人才對。我明白這些道理啊,可我還是睡
不著,怎麼也睡不著。這樣的冷夜,你又讓哪裏飛起了血雨呢?其實,我一直有
個疑問,那就是你真的適合去作個劊子手嗎?我知道你很厲害,殺人無數,可你
並沒有那樣一對劊子手的眼睛。我知道你其實討厭血的味道,討厭殺戮,就是因
為這個,你的眼神才總是那麼陰鬱,那樣不快樂。可是,無論怎麼說,你還是要
對清里的死負責的。無論怎麼不喜歡殺戮,我還是無法為這個就原諒你,正如你
無法原諒自己一樣。這樣的冷夜,你究竟在哪裏呢?而這樣的冷夜,我又為甚麼
要站在這裏等待一個我所深恨的人呢?我現在只知道,我的心情從沒有這樣凌亂
和矛盾過。
小巷裏終於傳來了你的腳步聲,空虛又疲勞的聲音,從心裏累透了的那種疲勞。
我等了你半夜了,而你現在也終於回來了,可我卻突然沒有了勇氣去面對你,這
一刻,我的心太亂了,所以我躲進了院子的黑影裏。我害怕,怕我看見你那蒼白
又疲累的神情的時候,會心亂得無法告訴自己我是多麼的恨你。
你推開了門,月光就灑在你臉上,和我想像的一樣,你看上去好累的樣子,累得
讓人心痛。我並沒有為你心痛的,只是在那一刻,我覺得,別人看見你現在的樣
子是會心痛的。現在的你一點也不像是劊子手,你像是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回家
來的旅客,累得連多一步的路也走不下去了似的。
像往常一樣,你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難道你不明白,滿手的鮮血並不是
一盆水就可以洗乾淨的。我悄悄的在黑影裏看著你,看你疲憊又徒勞的,用水一
次又一次的洗著你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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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心篇
和巴鬥嘴,我從來沒有贏過。我真是懷疑她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才老是對我說
些很尖銳的話。我得罪過她嗎?我也只是在殺人的時候濺了她一身的血啊。「殺
人」,我竟然能這麼輕鬆的說這兩個字了,或許,是該給人討厭的,這樣的我,
連自己也討厭呢。也許,巴討厭的並不是我,而是我劊子手的身份吧。但,這又
有甚麼區別呢?亦或是,我希望其中有所區別。
並沒有時間讓我想下去,因為黑色的信封又出現了。黑色的信封代表死亡,由我
的手去執行的死亡。
面對著這幾個和我素不相識,卻馬上要殺個你死我活的對手,我口中機械的重復
著每次必說的話:「我和你們並沒有仇恨,但,為了……」,我的心裏卻突然浮
起了巴問過我的問題,「只要對方手中有劍,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嗎?」我沒能
想下去,因為他們已經衝過來了,所以,我只有拔劍迎上去,再次讓自己沐浴在
血雨中。當血離開了他們的血管,它就變成了我的罪孽,我怎麼洗,也洗不掉的
罪孽。我這次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刻的離開,相反的我強迫自己盯著他們染血的臉
去思考。我平時是不會這樣作的,因為我討厭去看清對方的臉,不看清楚他們,
一點也不去瞭解他們的種種,我就不會把他們和現實中的人聯繫在一起,那樣,
我也會好受一點。但今天,我強迫著自己面對著這幾個剛才的敵人,對,剛才的
敵人,現在他們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再傷害別人的,所以也就不再是敵人了。
我好像突然想通了甚麼,我有點明白我為甚麼會以持刀與否來作為殺與不殺的準
則了,那是戰鬥中為了生存的一個基本反應,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想
要活下來就要先動手殺了敵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殺,是為了生存。但是,甚
麼我的生存會和這幾個素未謀面的人的生存相矛盾呢?我們是怎麼變成你死我活
的敵人的關係的呢?單單只是為了不同的立場而已,我是維新的劊子手,而他們
是保幕的武士,所以,就有了殺戮嗎?我想,當桂先生第一次問我是否願為建立
明天而殺時,我並不是真正瞭解殺的意義的,現在,也許還是不瞭解的。
「天誅」嗎?我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算了,我再怎麼想也
還是想不到答案的了。我,也許是真的變壞了,小的時候,就算是欺負過我的人
口販子,他們死了,我還是會給他們安葬的,現在的我,卻可以面無表情的站在
自己剛殺死的人的面前去思考問題了,真諷刺啊,我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劊子手拔刀齋,這個名字果然比緋村劍心更適合我。
夜涼如水,我卻感覺不到冷,只覺得非常的累,好像精疲力盡似的。快走到門口
的時候,大概是太累了,我的眼花了一下,依稀看見門口有個雪白的影子閃走了
。這裏,穿白的只有巴一個人,而她,是不可能等我的,想到這裏,心情莫名的
更低落了。
洗臉。
洗手。
不斷的用力搓著雙手,清亮的水一遍遍的給血染紅。水總是被血所污染,而紅血
卻永遠不可能變得如水般清亮。手上,臉上都早就沒有血跡了,揮之不去的是滿
身的血腥氣,像是附骨隨身的怨靈,一直纏著我不放。
一個白影出現在了門外,是巴。她安安靜靜的看著我,淡淡的道:「你,就打算
這樣一輩子殺下去嗎?」
我沒有回答她,依舊用力的洗著手。我那雙在殺人時也沒有抖動過的手此刻卻在
水中顫動了。
巴,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呢?為甚麼我的心事在你的眼裏會變得透明如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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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chao from 61-216-81-143.HINET-I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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