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綴歌]惡夢，亦或是恩仇的呼喚
大家晚安，Vinです。
今晚，無辜者將被獻祭
然後雙手染血之人向無辜者獻上血祭
正文開始
等到莉亞的視野恢復，眼前已經不再是霍格華茲。
令失憶的她訝異的是，這次她竟然認得這個地方。
稍微在古風的鄉村中間走一段後，
莉亞就認出這是她被假催狂魔攻擊，
發瘋落入幻夢看到的地方。
差別只是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更真實、更清晰，
應該是不會突然著火，讓她掉入夜王的掌控中。
她幾乎不用思考就在稀稀落落的小屋之間
找到了她們一家隱居過的那一間，
熟門熟路到她終於可以確信她真的在這裡住過，
住到她閉著眼睛倒立用手走路都可以橫行無阻。
一點都不誇張，當她靠近房子時，
她看都不看就跨步避開一條隱密、
足以絆倒人的樹根。
她在這裡住到對一切都瞭若指掌了，
而過去的她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在她「脫稿演出」導致幻夢破滅的部分後面，
過去的莉亞並沒有發現自己其實已經變成了未來人，
而是跟她抱怨她們到處躲躲藏藏的生活。
一般巫師要躲避麻瓜的眼光就已經活得很辛苦了，
這一家不但要躲男主人以外的麻瓜，
還要躲巫師，這樣過街老鼠一樣的生活過了十年，
就算是聽話的阿爾托莉亞也不禁感到厭煩了。
未來的莉亞站在窗外，旁觀她們一家的餐桌對話。
自己偷聽自己真的是很詭異的體驗，
而且還是站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原初時光器設定在勿擾模式反而讓她猶疑不決
要不要這麼正大光明的做虧心事，
但是都已經在過去人的眼裡看不見也摸不著了，
特地去找地方躲起來好像更坐實了
她就是在做壞事一樣。
顯然這樣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摩根倒背如流的向阿爾托莉亞解釋了他們的處境。
還說既然能讓她感到厭煩，
表示她們這段時間的躲藏很有效，
有效到被虎視眈眈的當事人都幾乎忘了威脅。
當莉亞為了找到她差勁的幽默感來源而苦笑時，
阿爾托莉亞也無奈的聽摩根的話，
妥協的說她希望即將到來的二十歲生日
可以稍微慶祝一下，就不再抱怨。
摩根當下沒有說什麼，
但是趁著阿爾托莉亞埋頭在不怎麼好吃，
但是已經是那個食物品質還沒進步的時代裡
由一位母親盡可能用心做好的早餐裡時，
她跟蘭德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已經有了默契。
沒有魔法的蘭德只能伸手摸摸摩根，
提醒她小心一點。
摩根點點頭，然後這一天看似就這樣平淡的度過了，
只有摩根在腦子裡計畫要怎麼給她女兒
一份十年一度的生日驚喜。
計畫過了幾天逐漸成熟後的生日當天，
她神神秘秘的對阿爾托莉亞說了一句
「就好好期待今晚的晚餐吧」之後，
就看似一切如常的出門採購日常用品了。
但是隨著視角轉移，莉亞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原初時光器將她傳送到了一個黑暗的角落，
偷聽到了一群人的對話後，
才知道原來在找曼西斯一家的人
不是只有正氣師而已。
那些人還沒有發展出之後薩拉札會看到的
那種制服跟面具，
共同點只有用學者風格的長袍遮住臉而已，
在這麼隱蔽的地方還需要小心成這樣，
一看就能猜到他們大概在計畫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曼西斯大師真的會藏在這裡嗎？」
其中一人問。
「我很確定。我的幫手耳朵很靈的。」
對面回答他的聽起來年輕得多，
手裡撫摸著一隻嬌小的，耳朵很大的生物。
要不是它散發著一股惡魔特有的邪氣，
它看起來就只是某種有點可愛的奇獸。
「很好。再厲害的巫師都無法無中生有的獲得食物，
等到她必須出來補給時，我們就在那時候出面。」
「你年紀輕輕的，惡魔召喚已經相當純熟了呢。」
另一人稱讚那個年輕人。
「哪裡，都是多虧前輩們指導。」
年輕人謙虛的說。
「丟下這麼有前途的學徒就算了，
竟然把那麼重要的儀式也一起帶走，
曼西斯大師也真是的。」
另一個曼西斯學員抱怨。
「畢竟我們真的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
就做了那個研究不是嗎？」
年輕的學員說。
「當初也是她鼓勵我們盡情地去追尋知識的啊。」
「不管怎樣，就是因為我們還是需要她，
現在才會在這裡。到時候非必要別動武，
跟她用嘴解決問題吧？」
「那麼老公跟女兒呢？」
「情況允許的話也去找他們好了。
應該可以當作跟曼西斯大師溝通的籌碼。」
在莉亞的倒抽一口氣中，不等他們分配好工作，
原初時光器又帶她去看別的地方。
這次的地點比較明亮，
但是相對的光明正大的戒備也更森嚴，
所有人也穿著整齊的制服，
更加紀律分明的在討論他們的行動。
「找到在逃的學派成員了，
他們似乎是在這個麻瓜村莊裡搜尋什麼東西。
看他們找東西的方式，
似乎是在期待他們的目標會主動現身。」
一個正氣師指著地圖說。
「聽起來他們是想跟某個人碰面。」
另一個正氣師說。
「他們作為犯罪集團還很不成熟，
這種時候他們會去找的人
大概也只剩下他們同樣在逃的學派首領了。」
聽起來比較老的，很有經驗的正氣師說。
「也就是說只要找到他們，就能找到曼西斯吧？」
「沒錯。在那之前我們按兵不動，
直到他們給我們製造機會。」
有經驗的正氣師對剛才發話的年輕正氣師說。
「那我知道。只有要抓她跟學派嗎？
跟她一起在逃亡的不是還有兩個人？」
他說。
「那兩個人一個是麻瓜，
一個在她東窗事發時才十歲，
應該是無辜的吧？扣押起來調查一下就好。」
「……希望如此。我的未婚妻也是無辜的啊。」
他說。
「沒錯，所以我們就是來還受害者公道的。
就這樣。」
他們似乎已經在這點上糾結過好一陣子了，
其他人也沒辦法怪他忘不了女友被惡魔吃掉，
只能再跟他強調一次正氣師的本份。
「我知道。」他敷衍的說。
其他人看起來就跟莉亞一樣不放心。
時間加速回到跑來這裡回顧的前因所導致的後果，
阿爾托莉亞的生日，
當摩根想要難得為了她奢侈一下時，
齒輪一口氣轉動了起來。
「媽媽今天好像特別開心，發生什麼了嗎？」
明明就是壽星的阿爾托莉亞問。
「等她回來就知道了。先把家裡收拾一下吧，
這樣今天大家都會比較輕鬆。」
已經心照不宣要給她一個驚喜的蘭德只說。
「喔，好。」
阿爾托莉亞拿出魔杖，指揮家中的雜物回到原位。
收拾好櫥櫃，她轉身要指揮掃把掃地，但是這時，
一道咒語穿過了她的魔杖剛剛所在的地方，
打碎了她剛剛放回原位的傢俱。
「不要動！正氣師！」
發現跟在摩根後面的曼西斯學員後，
正氣師兵分二路，一批跟了上去，
另一批則是循著路線追溯到這裡，奪門而入。
兩個莉亞都被他們精心策劃的突擊嚇了一大跳，
但是這時又有好幾道咒語打向正氣師，
情況頓時更加混亂。
曼西斯學員雖然找人的本領更高，
隱藏行蹤的本事顯然沒有他們祖師婆那麼好，
只是正氣師們眼中真正該抓的大魚
也是他們祖師婆一家才沒有直接逮捕他們。
本來只是躲起來伺機而動的他們
看到人要被搶走也是慌了手腳，
只能主動現身要搶回去。
「他們的支援來了！背靠背防禦住，先穩住陣腳！」
經驗老道的正氣師發號施令。
場面變成了多人混戰。
曼西斯學員們的戰鬥方式已經可以看到
將來的一些召喚符文魔法的影子，
雖然對當時的正氣師們來說也是前所未見，
但是靠著訓練有素以及人數優勢還是能與之對抗。
身為家裡現在唯一的女巫，
又不想落入闖入的兩派人馬任何一方手中，
阿爾托莉亞不得不拿起魔杖保護她爸爸試圖逃走，
但是無論摩根給了她多少訓練，
第一次戰鬥還是讓她恐懼到不知所措，
曼西斯學員召喚出來應戰的那些令人理智喪失的惡魔
更是讓她看到就把學過的咒語都忘光了，
只能尖叫著被蘭德拉著努力遠離戰場，
偶爾才吃力的防禦射向他們的咒語。
「媽媽，妳在哪裡？……」
她六神無主的呼喚在別處同樣被纏上的摩根。
「別讓他們跑了！」
跟曼西斯學派有仇的正氣師注意到了他們，喊道。
一部分正氣師的火力轉向了她們父女，
需要她們來要脅摩根的學員們趕快改變陣型要抵禦，
但他們畢竟以戰場上的黑巫師來說太學院派，
同樣不信任他們而躲避他們的阿爾托莉亞
還是暴露在咒語的槍林彈雨之下，
面對人多勢眾的攻擊逐漸力不從心。
無數的人頭攢動，
無數的魔杖懷著惡意的尖端愈來愈近，
無數的咒語讓她的身上開始掛彩，
讓十年來保護她好長一段時間的環境起火燃燒。
火光、咒語的光芒、人們眼中的凶光，
一時之間阿爾托莉亞的眼前只剩下這些障目的光，
而看不到一根魔杖打退了礙事者，指向了她。
有看到的蘭德身為麻瓜能做的，
只有把應接不暇的女兒從魔杖前面推開。
他代替自己的女兒被打飛了出去，
撞穿了在亂戰中愈來愈脆弱的牆壁，
梁木跟泥磚的碎片全插在他身上，將他就地掩埋。
莉亞忍不住掩面壓著自己的尖叫，
但是什麼也做不了。
「爸爸！」阿爾托莉亞悲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混戰的壓力只給了悲傷的表情幾秒鐘時間，
轉頭尋找仇人的阿爾托莉亞臉上只剩下眼淚的痕跡，
以及恐懼、理智喪失混合而成的狂怒。
「你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怒吼著以魔杖憑空寫出符文。
一道綠色閃電一樣的強烈光束
從她寫下的「死亡」中激射而出，
貫穿了整個戰場，
所有人在她寫符文時就像摩西分紅海似的
暫時停戰往兩邊躲開。
索命咒打斷了對面的一整排大樹，
倒在著火的房屋殘骸上，火勢更加失控。
阿爾托莉亞陷入瘋狂了，
闖入者們反而變成了無暇他顧的一方。
「吩吩綻！」
有個正氣師施展了咒語，
不知道他本來是要切開什麼，
但是跟阿爾托莉亞在倒樹同一邊的曼西斯學員
在應付她的怒火時只能倉促應對，
一不注意就把咒語彈到了她身上。
中招的她的雙腿瞬間爆出滿地鮮血，
多到甚至撲滅了鄰近的火舌，
彷彿被無形的刀刃亂刀砍得刀刀見骨。
她不禁魔杖脫手倒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有那麼一瞬間，
看到這一幕後突然腿一軟再也站不住的莉亞
以為過去的她對未來的她投來了求救的眼神，
但是只有曼西斯學員趁機上前
將已經無力反抗的她抱起來。
「咄咄失！」
他從戰鬥中分心了，
正氣師看到這個打破混亂局面的機會，
不做多想的採取行動。
出手抓人的他趕快被同僚拉開，
只有阿爾托莉亞還在用最後的力氣掙扎，
一探頭就中了昏擊咒。
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發出了響亮、噁心的「喀嚓」聲。
「死了！我們快走！」
想救人卻都出事了，
這下子跟摩根交涉的計畫徹底破滅，
留在這裡只是等著面對正氣師的增援，
或摩根的怒火，
曼西斯學員們當機立斷的丟下懷裡的人撤退。
「別想走！」
目標就是他們的正氣師也追了上去，
丟下滿目瘡痍的戰場。
戰火遠去，野火亦逐漸熄滅，
曾經小而生氣勃勃的家園，
如今只剩下死寂。
生命曾經在這裡閃耀過的最後痕跡，
只有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一雙死不瞑目的綠色眼睛，
反映著再也看不到的點點星光。
莉亞同樣也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她懷疑所謂的「勿擾模式」
是把人變成某種類似鬼魂的型態來觀測過去的歷史，
不然她應該不只是抱著肚子乾嘔，
而是會直接吐出來才對。
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
這跟她所認知的一切矛盾，一定有哪裡出了差錯……
莉亞生理上拒絕相信她認知到的事物，
但是所有感官都說是真的，
甚至她的記憶也在佐證，
跟她不願相信的部分對抗到
幾乎要把她的腦袋在物理意義上也撕成兩半。
她死了。
阿爾托莉亞……莉亞在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可是人死不能復生，那麼莉亞怎麼可能會還在這裡？
難道她其實是個鬼魂？
她的實體只是拒絕接受現實產生的幻覺？
或者她是一具有意識的行屍？
還是她根本不是阿爾托莉亞，
她遭遇的危險、付出的努力
都只是失憶造成的一場誤會？
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一切都令她恐懼，
光是讓它留在腦裡就讓莉亞發狂。
她抓起漂浮在手邊的原初時光器，
急切地在上面亂按，但是無論她怎麼按壓、
甚至是拿魔杖鞭打它，
時光器還是把她留在了這個時代。
「阿爾托莉亞！蘭德！你們沒事吧！我……」
好不容易甩掉了學派跟正氣師的摩根這時現影，
看到已經幾乎只剩下灰的家也是臉色發白，
趕快衝進廢墟裡救人，卻已經晚了一步。
下半身幾乎成了絞肉的阿爾托莉亞倒在血泊中，
脖子彎成奇怪的角度，已經斷了氣；
顫抖著拿出魔杖除去她旁邊的斷垣殘壁，
蘭德也只剩底下的一堆血肉模糊。
「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能將惡魔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可一世的摩根．曼西斯，
如今只能抱著愛人、女兒的遺體痛哭失聲。
如果她不可能是阿爾托莉亞的話，
那麼這一切應該都不關莉亞的事了；
但是摩根的哭聲卻讓她心碎得幾乎要吐血。
她想上前去拍拍摩根，告訴母親她沒事，
她不知怎的活下來了，但是對過去的人來說
形同不存在的她只能跟摩根一樣跪坐在地，
掩面痛哭。
我不想知道這些……
我不想要再追尋真相了……
拜託誰來讓這一切結束吧……
只有藏身雲後的冰涼星空，看著這一切，
聽著她們的慟哭逐漸消失在無邊之中。
但是這一次，黑夜卻不再冷眼旁觀。
「我俯瞰一切，寬容一切，
不分大或小、喜劇或悲劇，
這對我來說應該只是又一場渺小的悲劇。」
在莉亞耳中，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但是為什麼，這次對我來說會不一樣呢？」
明明再怎麼猛烈的天體現象，
在祂身上連搔癢都不是，
一個人類的哭聲卻彷彿讓某處萌芽的東西長出刺來，
刺得祂幾乎無法思考。
祂不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
祂也不理解，祂不應該有這種感覺。
祂只理解憤怒。
平常祂只負責安撫同族們的憤怒，
自己動怒時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祝福了這個人類幼子的成長，
而那些人類扼殺了她的成長。
這不是丟我的臉，
讓我的祝福像是人類的消化廢氣嗎？
祂不理解這些感情，也不會理解該怎麼面對，
造成祂這種變化的人會理解嗎？
但是她現在沈浸在悲傷裡，也不可能回答祂。
祂決定了。
「我的巫女，為了找到我的答案，妳必須重新站起來。」
莉亞的視野裡憑空出現了無數髮絲，
像是從幻夢境一路延伸來的一樣，
互相交織組成帶子，將她裹了起來。
莉亞有點吃驚，但帶子只是將她送到了摩根身邊。
似乎已經伸長到極限的帶子艱難地將她放下來時，
摩根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變化，看向莉亞。
準確來說，是看向跟她重疊的某個東西。
淚眼汪汪她愣住了好一陣子後，
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放下懷裡的遺體，
來不及站起來就爬過來
捧起什麼當時在莉亞肚子位置的東西。
她發抖的手小心翼翼的穿透莉亞的肚臍捧起那東西，
嘴裡唸著聽不懂的咒語。
「……辣辣燃！」
唸出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聽得懂的咒語後，
她才站起來，
讓莉亞看到她的手裡捧著一串火焰組成的召喚符文。
她四下張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後，
決定將那串符文烙印在阿爾托莉亞的遺體上，
然後將遺體用變形術
變成一塊刻寫了那些符文的牌子，
珍視的收進懷裡緊緊抱住。
「謝謝……」
她感恩涕零的說。
那串符文，是記錄了她女兒靈魂的術式。
現在的阿爾托莉亞就像是分靈體一樣，
靈魂被留在世上沒有真正死去。
只要給她一具健康的身體讓靈魂寄宿，
她就可以變回真正的活著了。
但是，那要怎麼做？
據說有個煉成人體的儀式，但是需要僕人的肉，
阿爾托莉亞又沒有僕人；
現成的身體也受創太嚴重了，
憑人類之力是修不好的。
如果只有人類之力的話。
一個念頭出現在摩根腦裡，讓她的表情逐漸異樣。
很可怕的念頭。
可是如果她早點那麼做，
她女兒是不是就不用死這一次了？
反正只是復活的話，
那些惡徒也遲早會來再殺她一次。
這個問題她本來就必須要解決，
無論是為了她自己還是別人，
要是能一口氣把所有問題一次解決
那就是最理想的情況了。
摩根決定了。
她站起來，擦乾眼淚，
仍然紅腫的眼中燃燒著漆黑的意志，
揮舞魔杖開始做起準備。
天上也撥雲見月，一勾彎月彷彿跟星星一起，
組成一張像是歪著頭的詭異笑臉看著人間。
「咕……嗚……噁……」
時間再次推移，不太舒服的呻吟從黑暗中傳出來。
摩根倒在地上，扭曲成痛苦的形狀，
身上寫滿了召喚符文，
像是用烙印上去似的發出黯淡的光芒。
她仍然尋找著身上還有空白的部位，
強忍著痛楚將最後幾個符文用魔杖寫上去。
寫完後，她直接昏迷過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醒過來，
穿好衣服走向一個長方體。
她拿出一個項鍊，
墜子上也寫了女兒靈魂的召喚符文。
「蘭德，這個你幫我保管。
萬一我失敗了，這就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她將項鍊放進中空長方體內部
一個用布裹起來的東西胸口，
然後一揮魔杖將蓋子蓋上。
她轉身打開門離開黑暗的墓室，又是一揮魔杖，
墓室屋頂上的大樹加速生長，
將小屋完全包在樹根裡，
寫在周圍的召喚符文也發光，
構成魔法屏障將這裡隱藏起來。
沒能救回來的人後事也辦完了，
摩根轉身要離開，卻看到面前站了一個人。
「有什麼事嗎，梅林？」
「來喝酒。妳不愛喝，
但是這種時候就是應該有人喝給先人看，
讓他們看到生者仍然活得下去。」
比莉亞的童年時期老了一點的梅林說，
拿著酒瓶經過摩根，整瓶倒在樹根上。
「……謝謝你。」
摩根說。
「別謝我，也別原諒我在朋友需要的時候不在場。」
梅林說，用續杯咒重新裝滿酒瓶，直接用瓶子喝。
「你是跑去喝酒？」
「不是。」
「那就沒事了。」
她們沉默了一陣子。
「我想試著挽回她。」
「我想也是。」
「你不試著阻止我嗎？
就像你發現我在學習危險黑魔法的時候？」
「那不就像是說我朋友的心碎是錯的，
然後那些混蛋殺了我另一個朋友是對的嗎？」
梅林讓空酒瓶消失。
「在我看來妳們都是一群笨蛋，
一群自以為聰明的笨蛋，還不會喝酒。
笨蛋就去跟笨蛋一起玩，
我不會參與，也不會阻止。」
「……謝謝你，梅林。」
摩根又說。
「別謝我，我只是躲在一旁喝酒而已。」
梅林說，又拿出一瓶酒。
「那樣就是在幫我的忙了。
……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要把阿爾托莉亞教得跟那位王者一樣優秀。」
「我除了喝酒，沒有教亞瑟什麼有用的。
最後的機會，不來一杯嗎？當作道別？」
「還沒到最後呢，
我想還是帶上阿爾托莉亞跟你喝一杯吧，
當作遲來的慶生。」
摩根說。
她們都對那樣的未來不太有信心，
但是也都沒有戳破。
無聲的道別後，她們背對背消影離開。
留下莉亞無所適從的待在原地陪伴她父親，
不知道陪了多久。
=======================================
接下來，其實原初時光器又讓時光推移了一次，
但是已經到極限的莉亞沒有看到。
村裡的麻瓜們呼朋引伴著急得要合力滅火，
增援的正氣師們暗中尋找剛才的目擊者
要消除他們看到魔法的記憶，
只有一個曼西斯學員躲在火光的陰影處，
拉下長袍讓呼吸恢復正常。
一頭略長的凌亂黑髮，
一雙聰敏機警的棕色眼睛
心驚膽顫的偷看外面的混亂。
仍然發著淡淡藍色螢光
彷彿星之碎片的大石頭插在地上，
周遭是一圈圈跟村子街道一樣寬的隕石坑。
當聽到了正氣師們的討論，得知家人們也遭到圍捕時
心急如焚的摩根向逐漸入夜的天空獻上祈禱。
而從天而降、貫穿了所有防禦魔咒的那些石頭
就是她得到的回應。
所幸她只是要製造足以掩護她逃走的混亂，
不然在場沒有人認為自己若被那神罰般的攻擊對準
還有任何辦法可以活下來。
這就是當今惡魔召喚的最高境界。
這就是他們的頂點，他們的目標嗎？
「妳到底是什麼人，摩根．曼西斯？」
年輕的學員難以置信的說。
=======================================
大家晚安
今天比較晚回宿舍，所以更新也比較晚。
怕太長了會讓人看不完，
所以一些地方盡可能精簡帶過，
後面才會重要的補充劇情也是這樣才會
被我用後記的方式假裝省下內文的字數，
還有就是因為有些地方我自己想像就覺得很難過，
但是寫完後又有點擔心這樣會不會感覺太快
都還沒感動到劇情就往前推進了。
請各位不吝指教。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40.112.211.144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_Chat/M.1635424454.A.D0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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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
那樣特地改造感覺比普通的奪舍還要噁XD
(雖然都很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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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應該會讓莉亞幫R大跟梅林問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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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的時候想法是類似撕淌三步殺的前身
類似笑傲江湖裡面的「寧氏一劍」
有其他人先發明出來過一樣的概念
我改成普通的吩吩綻好了
※ 編輯: Vinygli (140.112.211.144 臺灣), 10/29/2021 14:03:57
※ 編輯: Vinygli (140.112.211.144 臺灣), 10/29/2021 23: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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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摩根發現人類是有極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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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alan大:)
後面還會把便當還回來的
但是怎麼還的就是大問題了
※ 編輯: Vinygli (140.112.211.144 臺灣), 10/30/2021 16: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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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是很難以承受，
難到莉亞甚至沒辦法記住。
不只想起來的她要面對苦難與抉擇，
當時的其他人也要，摩根要，梅林要，
就連夜王也要，我們就在見證他們的選擇。
夜王不原諒，所以莉亞被送了回來，
梅林不原諒，所以她這次不保護亞瑟的人民，
摩根不原諒……晚點就會看到了。
至於莉亞……
※ 編輯: Vinygli (140.112.211.144 臺灣), 10/31/2021 08:5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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