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塔之中之姬君-06

看板Juuni-Kokki作者 (赤樂惡人黨黨主席)時間19年前 (2006/02/10 11:03),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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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Faith 【6】 才國的夏季時常是大雨紛紛、偶有水患,而處在雲海之上的長閑宮,從未領教 過下界這種潮濕低靡的氣氛。 可今天不一樣。彷彿裡頭的人只要一轉過身子一抖動手指,就會觸碰到空氣中 某種令人暴躁難安的粒子,讓它們成為熾熱火星一處一處地點燃起宮中每個角 落的塵埃。 坐在宮殿一角的偌大寢室裡,祥瓊手上拿著剛才麻煩女官送來的濕布巾,正一 個人滿臉專注地擦拭著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深褐色精緻盔甲。 平時感覺溫柔友善的柳葉眉緊緊地皺著,與那雙盯著盔甲的蒼藍明眸共同傳遞 出不符合柔美外表的固執與堅持。她紅潤的唇瓣因為手上的擦拭力道而不自覺 地抿緊著,完完全全是一副立下目標且誓死成功的模樣。 好不容易,在最後幾次的努力下,祥瓊的目標──褐色甲冑上那道沿著胸口條 狀噴散至左腰處的血跡──終於以消失的方式宣告了它的投降。 將被自己整理地乾乾淨淨的光亮盔甲丟在桌上,祥瓊的嘆息與被重物敲打的桌 面所引發的撞擊聲同時響起。 無聊死了。手肘壓在甲冑上,下巴無力地被自己的手掌撐起,她對著空無一人 的房間喃喃地唸:「……陽子這個大笨蛋,我連妳的盔甲都擦好了,不也該回 來了……」 率性地吐出一口大氣,祥瓊前額的深藍色瀏海輕輕飛動著。“這是主上的命令 ,女史。”只需要閉上眼睛,她便馬上能聽到某個紅髮綠瞳的朋友那道不容置 疑的沉穩嗓音。 昨天下午,祥瓊和陽子終於如願地見到了才國君王與宰輔。當時她們這四個年 紀身分各有不同的女人,雙方兩對壁壘分明地處在同一空間,臉上也皆充滿著 同樣預料之中的不安。 而那都是因為她們認識的朋友──那個叫做大木鈴的蓬萊少女──莫名其妙地 在才國領地內失蹤的緣故。 “很抱歉沒有先行通報便突然來訪。”站在長閑宮迎接賓客的高雅正殿上,陽 子先是朝采王有禮地拱起雙手,然後就用著她清晰明朗的聲音這麼說:“我是 慶東國王,景王。站在我身旁的這位是女史孫昭,別字祥瓊。” 聽到陽子如此正式的介紹,祥瓊也恭敬地拱起雙手。她緩慢而優雅地讓雙膝著 地,跪在地上時背脊挺立而穩重。“采王陛下,宰輔大人。” 額頭在話聲落畢後便貼在地板上。 祥瓊的動作曾經出現一瞬間的遲疑,但是她隱藏的很好,沒有人發現那位美麗 高貴的慶女史在決定朝采王行伏拜禮前的內心交集。 ──除了被紅色瀏海給稍稍遮蓋住、那雙深沉而銳利的深綠色眼睛以外。 “景王。”說話的人是采王黃姑,但她只是同樣有禮地點了一下頭。身旁嬌小 的金色宰輔則雙手做揖地朝陽子跪下。 采麟並沒有行伏拜禮。因為麒麟除了自己的君王以外,是無法對其他人磕頭的。 陽子穿著厚重甲冑、肩披深色披風的身體不著痕跡地移動了一下。她實在是無 法習慣別人對自己下跪,尤其采台輔的外表看起來就像隔壁鄰居那個剛升上國 中的小女孩,更是令這位來自日本、不久之前還只是個普通高中生的慶主感到 十分不自在。 “起來吧。”采王柔和地說:“聽聞慶在初敕時已頒布廢除伏拜禮,想必妳此 時一定覺得很不舒服吧,孫昭女史?” “不,一點也不會。”祥瓊不愧是受過宮廷訓練的公主,說起謊來臉上依舊是 那張誠懇坦率的神情,直視對方的燦藍色眼睛裡沉著地看不清心思。 黃姑只是淡淡地笑著。她望向那位在長遠歷史中便一直沒有特定往來的慶國君 王,注意到回望著她的那雙綠眼裡充滿了令人擔憂的誠實與不像一國之王的純 真。 陽子這時才想到她還沒叫采麟起身。 “請起來,采台輔。”話一出口,她便不由得在心裡暗罵自己的健忘。剛剛才 不小心地對衛兵使用了“請”字,陽子現在又很快地重蹈覆轍了一遍。 ﹝唉,算了,至少對方是麒麟不是人。﹞自欺欺人地這麼想著,陽子只是慶幸 景麒沒有在這裡──他是怎麼說的?“不合身份的謙卑是種失禮的行為”…… 是吧? 采麟微微偏著頭,注視著陽子的表情露出了孩童般的好奇。 黃姑突然呵呵地笑了。“我希望這種全程的行禮只需要用在首次見面時,景王 。”她側過身,拿著圓扇的手指向大廳一旁的椅子,示意她的客人們坐下。 “我也是這麼希望。”陽子的淺笑裡帶著略微羞澀的神態。 采王坐在正殿前方面向門口的大座上,她的台輔則站在自己身旁。 關心地看了一眼沉默地坐在她右方位子上的祥瓊,陽子直接地點明了來意。“ 我相信前些日子有一位叫做鈴的少女前來拜訪采王與台輔,對嗎?就是個子小 小的、有著黑色眼睛和頭髮、一臉倔強的女孩?” 多此一舉地描述出鈴的外貌,擔憂令陽子想要竭盡所能地讓采王憶起這位重要 的朋友。 黃姑先是與采麟互看一眼,隨即才望向陽子回答:“那麼,鈴果然還沒回到慶 了。”不是問話,而是肯定。 “果然?這是什麼意思?” 陽子原本清脆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一股威嚴感自眼神中油然而生。坐姿趨 前挺直背,她有些僵硬的舉止流露出難以克制的擔心。 黃姑也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轉變。“昨天晨間,我命令一位士兵護送她至永湊撘 船。中途由於騎獸異常的暴躁,那位士兵只好停在路旁休息。此時鈴提議想要 自己走到永湊,認為等待妖獸冷靜下來的時間足夠讓她在黃昏前抵達目地的。 而士兵也就答應了──” 女官們悄聲地送上茶,迅速地排好杯子後又無聲地離開了。 接過采麟遞給她的熱茶,黃姑深思般地望著稍微冒出水面的茶梗。“士兵在等 了一段時間後,另外派人至永湊探訪鈴是否已經安全地抵達。永湊官府則回應 沒有見過有人使用采王親頒的旌卷,於是士兵又改往漪行詢問可有一名黑髮少 女在那裡買過騎獸……” “鈴沒有到過漪行。”采麟輕柔地接著采王的話。 陽子皺起了兩道棕紅色的眉毛。“采王可有派人去琶山洞?問過那位叫梨耀的 仙人了嗎?” “為什麼鈴的失蹤會跟翠微君有任何牽扯?” “因為──”祥瓊輕輕地拉了她放在椅背上的手,讓陽子馬上要說出口的話嘎 然停止。 “請讓我來解釋這件事情,主上。”祥瓊朝陽子露出一抹安撫性的微笑之後, 便這麼說:“日前小鈴曾提起過去有這麼一位十分照顧她的飛仙,所以當小鈴 沒有在預定期限內返回慶,主上認為或許是因為她順道去答謝那位仙人了……” 不能說她們認為梨耀綁架了小鈴。即使親耳由青鳥嘴中聽到她們朋友恐懼虛弱 的話語,也不能因此就武斷判定梨耀抓走了小鈴,更不能在一國之王的面前提 起其他國家的王與官員正在懷疑他們國內受凡人膜拜敬重、享有廟宇恭奉的仙 人。 陽子在心裡思量著這些基本政治學,不禁大嘆自己真的是沒有天份。另一方面 ,她對祥瓊的心思縝密也感到不可思議。 想起這個坐在隔壁的藍眼少女,還一路上不斷地在後頭強悍生氣地罵著某位喪 失良知、缺乏道德感、現在竟然還成了綁架罪犯的飛仙──陽子忍不住面露驚 奇地看著祥瓊。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被陽子奇怪的崇拜視線盯的極不自在,祥瓊在椅子 上挪了一下位子,繼續說道:“昨夜帶著小鈴口訊的青鳥回來時,主上與下官 正在芳國處理事情。由於當時距離才國十分接近,基於主上重視友人的心情, 便決定突然無告而訪──得罪失禮之處,請采王陛下海涵。” “不用在意這些小事,朋友的安危比任何禮節都重要。” 黃姑理解地回答,拿下了在聽到祥瓊使用『照顧』、『答謝』等字眼時而蓋上 口鼻的圓扇。“這段期間剛好是才夏至雷雨磅礡的時令。雖然曾想過派人在漪 行附近的森林與深山搜索,但是我並不想冒著會有更多人員失蹤的風險與大自 然為敵。” “這麼說是還沒有派人搜索了?”實在是按捺不下,陽子口吻焦急地說:“既 然小鈴有可能在森林或山裡失蹤,我們便應該快點去找她,天知道她一個人待 在那種地方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沒有已經發生的話。陽子和祥瓊在心裡這麼想。 “景王並不清楚才國雨勢的難以捉摸與強大雨量。別說是山崩落石,就連森林 的百年樹幹也總是會在一陣突然的大雷雨後被傾倒在地。”黃姑解釋著:“滴 水穿石,而才國此時的雨水威力是它的千萬倍,穿石時間幾乎可以說是一瞬之 眨。” 洩氣地讓背部靠著椅身,陽子低下頭注視著雙手。的確是不能強迫采王用自己 國家人員的生命交換小鈴的安全,但她也不打算就這麼甘心接受。 “既然如此,請采王告訴我漪行附近的地勢情況,我自己去找小鈴。” 祥瓊不茍同地皺起眉看著她的紅髮朋友。“主上──”勸告話語在看到陽子堅 定固執的側臉後自動地吞回去。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決定不管這個人想做什麼,她是一定要跟到底的。 “我無法答應這個要求,景王。即使妳不是貴為一國之王,而只是泛泛市井之 民,只要妳在才國的領地,我便有責任和義務確保妳的安全。”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陽子煩躁地站起身。“在我們討論要不要派人去找小 鈴的這段時間,也許她已經面臨了危險正迫切地需要我們的幫助。救人是不能 等的,難道采王沒有想過這一點嗎?” 她看向一直沒有加入談話的采麟。“小鈴曾經提過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是采台輔 救了她,難道拯救這種事情只要做過一次就可以讓仁獸麒麟滿足了?” 采麟偏著頭,她柔美的溫和神情並沒有改變。 黃姑將手中沒有喝過的茶放回桌上。“已經快要天黑了,就算景王現在真的去 搜索好了……在這種下雨的夜晚是無法點燃火炬的,妳要怎麼找人?” “我身上有景麒的使令,黑暗對妖魔的視力沒有任何影響。” “景王可有想過讓妖魔在常世四處走動的下場?若是才的人民意外地看到妖魔 ,這又會引起怎樣難以平靜的波瀾?”黃姑淡淡地反問。 陽子睜著一雙不滿意的綠眼盯著采王,不過並沒有答話。 “如果是明天早晨呢?”祥瓊提出了建議。“采王陛下可願意在晨間派出士兵 搜索──無論雨勢大小?” “事實上,這便是我的意圖。”采王認同地點了一下頭。“鈴與我以及台輔都 算是有緣。她已經走了這麼大段路,說什麼都不能讓她的路在才國斷掉。但我 也需要考慮士兵們的安全問題,所以經過一番思量,我已經決定當明早雲海之 上的天光一亮,便開始搜索的行動。” 黃姑的和善視線停留在依然固執地站立著的陽子身上。這位慶的新王──她在 心裡想著,真的與自己預料中不同。“景王和女史都才剛從芳國前來,想必已 經累了吧?” 她站起身,命令一旁待命的侍衛帶領才的客人們到宮殿深處的房間休息,也暗 示著她們的討論已經結束定案。 “明天我會跟著搜索士兵一同前往。”深刻俊秀的五官佈滿堅持,陽子這麼說 完,便朝采王揖身作拱地道別了。 基本上昨天跟采王與采台輔的談話並不是非常順利。祥瓊回憶至此,下了這個 結論。即使雙方的目的都是為了找到玲,但是兩個王者各有各的立場與考量, 所以並不能達到一個讓兩方都滿意的結論。 陽子再怎麼說也是在別人的國家裡,這點服從是必須的。只是祥瓊知道那位紅 髮綠瞳的朋友整夜都不開心,一個人背著雙手站在房間露台外沉默地看著夜空 ,彷彿想要讓清涼的颯風吹散她心裡的沉悶。 望著那孤單纖細的背影,祥瓊曾經想過要走出房間加入她。只是在左思右想之 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整個晚上,她都默默地看著陽子的背影──看著那 頭火焰般的赤紅色長髮解開了平時的束縛、灑脫不羈地舞動飛揚的模樣;看著 那交叉放在背後的雙手緊密地交疊著,傳遞出她那位朋友緊繃擔憂的情緒。 她似乎一直都在看著陽子。祥瓊讓自己的手放在大腿上,昨夜想要握緊那雙交 疊的古銅色雙手、安撫它們主人的慾望,依稀在肌膚裡微微刺痛著。 「那是景王的盔甲嗎?」一道突然出現的滄啞嗓音喚回祥瓊的注意力。 快速地站起身,祥瓊朝采王拱起雙手。她正要跪下時,黃姑已經伸手扶著她的 臂膀。「隆重的行禮只需要在第一次見面使用就好了,跟景王一樣,我也不喜 歡對著別人的頭顱說話。」 黃姑臉上慈祥的微笑是如此親和,令那位藍眼的慶國女史也自然地回以一抹羞 澀的淺笑。 「妳在整理景王的盔甲嗎,祥瓊?」采麟稚氣嬌嫩的聲音好奇地詢問著她的王 之前的問題。 看向桌上潔淨如新的褐色甲冑,祥瓊低低地回答:「……是的。」反正也沒什 麼事情好做。她想。 「這麼看來女史已經不氣景王了?」黃姑難得地使用揶揄的語氣。 想到表面上是君王與官員、私底下則是朋友關係的這兩名少女,她不禁有趣地 搖了搖頭。今天早上她們的短暫交談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如同前夜所說的,陽子在一大早便已經準備好要跟才國士兵前往下界。為了行 動方便快速,所以她並沒有穿著前來時的深褐色沉重盔甲,而是換上了房間衣 櫥內乾淨舒適的絲綢長袍。 那是一件淡青色的袍子,從左胸、腰際並延至下擺處,繡有一隻暗茶色的斑紋 老虎。當穿者在移動時會讓它看起來就像一隻正在草原上奔跑飛馳的野獸,其 栩栩如生之巧妙,也只有範國繡師才有能力捕捉下這自然中的動態美景。 不過那是一件男性長袍。所以當采王看著那站在正殿上,身穿男性衣裝、一頭 紅髮往後用同樣青綠色的緞帶綁成馬尾的景王,她還在一瞬間猜想那位英姿爽 朗且氣度非凡的少年,究竟是什麼時候進來宮中的。 景王當時正在跟她的女史談論事情──或者該說是,爭論──總之,她並沒有 察覺到采王和采台輔皆用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她。 “為什麼我一定得要留在這裡?”祥瓊當時在胸前環起手臂,一副決不妥協的 樣子。“妳擔心小鈴,難道我就不會嗎?為什麼我就必須一個人留在後頭,這 什麼道理?” “妳也聽到采王昨晚說的事情,祥瓊。現在還下著雨,森林或山裡面是很危險 的。”陽子揉著太陽穴,對她朋友的固執感到十分棘手。 “我並沒有妳想像中那麼柔弱。”湛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火焰蕊心般的怒氣。 “我並不覺得妳很柔弱。只是這個行動有潛在的危險,我不了解才國的天氣和 地形,若是發生什麼事情我不確定能好好保護妳──” 陽子還未說完她的理由,祥瓊馬上就截斷她的話。“誰說妳一定得要保護我? 偶爾『允許』我保護我自己可以嗎?” 祥瓊諷刺的問話令陽子沉下了臉。 “如果妳要這麼做的話那就這樣吧──”左手擺在腰間的刀柄上,這是陽子回 覆成王者身份的下意識動作。 “孫昭女史,我命令妳留在長閑宮內直到本王回來為止──” “妳──”祥瓊瞪大了眼。她放開環著的手臂,改在大腿旁憤怒地握緊了雙手 。“妳要玩的這麼不公平是嗎?”壓抑怒火的聲音變得異常的低沉平緩。 “我沒有在玩,這也不是一場遊戲。”陽子輕輕地嘆了口氣,一雙碧綠色的眼 睛充滿著想要被理解的渴求。 祥瓊望著她的眼神一點也沒有絲毫軟化。 “這是主上的命令,女史。”沉穩無奈地拋下這句,陽子便轉過身往大門走去 了。 “……遵命,主上。” 這道冰冷平淡的回答令陽子的身體出現一瞬間的震抖,彷彿被最信任的人從背 後刺了一刀似地。 她只是繼續走出宮殿大門,沒有回過頭。 采王的思索隨著祥瓊輕輕柔柔的說話聲音回到了現實。「……讓采王陛下和宰 輔大人看笑話了,真是非常失禮。」 祥瓊不好意思地低頭拱起雙手。 「一位朋友失蹤下落不明,一位朋友前往不確定安全的地方搜索,任誰都會擔 心的,女史。」采王說話的聲音漸漸地沉重了起來。「事實上,我就是來告訴 妳關於剛才士兵帶回來的消息。」 祥瓊也注意到黃姑和采麟平靜卻凝重的表情,她讓自己的心理做好準備,沉默 仔細地聆聽。 「在漪行附近的森林中發現了五具屍體。」祥瓊倒抽了一口氣。采王搖搖頭, 安撫地說:「不是鈴。目前的身分還在調查,屍體上頭處處是致命傷,並且被 人包裹整理過。」 「抓到殺人的惡徒了嗎?」 黃姑的回答有些遲疑。「……根據屍體上的傷口來看,是某種大型的野獸。其 中有幾具的內臟都已經被吃了。」 祥瓊看了采王一會兒,然後又望向一臉平靜的采麟。她發現那位金色宰輔在聽 到這種血腥死亡的事件時,並不像峰麟或景麒一樣總是會克制不住地露出排斥 的神色。 「會吃內臟的野獸……」喃喃地思索著,祥瓊其實心頭已經有了答案。她沉重 歉然地看著采王,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反倒是黃姑揚起淺淺的笑容,將那位慶東國女史的心思說了出來:「是的,目 前可以肯定是妖魔所為。」 那雙深藍大眼裡充滿真摯的歉意,祥瓊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主上並沒有失道。」采麟突然這麼說。 黃姑的微笑一直都是十分柔和的。「台輔從剛才知道這個消息後就一直重複這 句話,真擔心她是不是染上風寒了。」 祥瓊命令自己硬是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如果妖魔真是因為失道而出現,我一定會知道的,主上。」對於她的王友善 的調侃,采麟只是平淡地回答:「我一定會知道。」 黃姑不再說什麼,帶著理解疼惜的眼神深深地望著采麟。 采麟一雙晶亮紫瞳堅定地直視著她的王。 祥瓊尷尬地清了一下喉嚨,覺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打擾到某種聖潔的隱私。「唔 ……那麼,可有任何找到小玲的消息了?」 采王嘆了口氣。「在屍體的附近發現一張地圖,那是士兵留給鈴的地圖沒錯, 因為上面做了記號。」 好吧,祥瓊這麼想。現在情形就是,森林裡有妖魔,森林裡也有小鈴──她伸 起顫抖的右手揉著自己的臉頰。 ──森林裡一定還有陽子。連續吸進了好幾口氣,祥瓊的心跳異常快速。她告 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現在除了妖魔出現以外什麼事情都還沒確定,不要自己嚇 自己。 該死,祥瓊的雙手抱住自己的胸前,想要壓抑下發抖寒冷的身體。該死的,她 在心裡害怕又痛恨地咒罵著。就是因為除了妖魔出現以外什麼都無法確定,所 以她才會這麼恐懼。 請一定要平安地回來──閉起了慢慢充斥著水氣的蒼藍色眼睛,祥瓊恨極了現 在這個什麼都沒辦法做的自己──小鈴和陽子,妳們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 下一次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再陷入這種除了祈禱以外,什麼忙也幫不上的處境。 下一次,祥瓊在心裡悔恨交加地承諾,下一次她的朋友再遇上什麼麻煩,自己 絕對會在哪裡幫助他們。 -- 以黨主席身分申明:我愛陽子 我愛樂俊 我愛赤樂 我愛樂陽! 愁眉苦臉為愛煩惱的小女人拒否 誤把懦弱當多慮的悲情半獸也拒否 光大甜文主動的女性 光大溫柔絕不等於濫好人! 今年唯一的宗旨目標確立──赤樂樂陽推進! 赤樂惡人黨部萬歲!\*口*/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73.114.207 ※ 編輯: g6u86 來自: 203.73.114.207 (02/14 13:00)
文章代碼(AID): #13x0ATVF (Juuni-Kok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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