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叉鴨飯和御便當（十二）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lovebonito (緋靈飛翎非泠)時間13年前 (2011/06/29 18:59)推噓4(4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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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養過貓的人，不會理解貓奴對貓的喜愛；有些「保守愛狗派」，更是會覺得養貓的人有毛病，貓這種生物看起來陰森森的不說，喊了不會來、給牠食物不會對你搖尾巴、甚至即使做錯事情在先，教訓牠牠還會報復你！可是，一但養過貓，或是，一但有機會和貓長期相處，大多數的人，總是會被貓咪這種詭異的生物化作繞指柔。貓，其實，說穿了，才是「人正真好」的經典代表。睡覺睡到翻掉的樣子很可愛，腳掌下粉嫩嫩的肉球很可愛，喝水時露出的丁香小舌很可愛，咪嗚咪嗚的叫聲很可愛，要跳到櫃子上沒量好距離反而跌倒，卻還顧做沒事舔毛狀的樣子很可愛…… 總之就是──「怎麼那麼可愛！」阿孝連眼睛都沒抬，只是冷冷地提醒，「三點快遞要來收件。」小藍左手支著下巴，雙眼像少女漫畫的主角一樣充滿星星，語氣癡迷地說，「阿孝、阿孝，你快看！好可愛！好可愛！」阿孝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正對面小藍座位的旁邊，爪子一伸，直接把趴在小藍的右手臂上，一直被誇獎「好可愛」卻還是閉眼睡覺的主角抓起來，隨手往地上一丟。被抓起來的瞬間就驚醒的主角，反射動作靈敏地四掌落地，並閃電般地鑽到桌子下去。「啊！你怎麼這樣！萬一叉鴨飯沒反應過來不就受傷了？你嚇壞牠了，要是留下心理陰影怎麼辦？」小藍緊張兮兮地責怪阿孝。「已經兩點四十了。」阿孝不想和他廢話，兀自回到座位上趕工。小藍正要繼續責怪阿孝，就突然哀叫起來。原來剛才睡得好好的，卻突然被驚醒的主角大人發現一切安全之後，就──發怒了。前掌抱住小藍的腳踝，不開口看起來明明很櫻桃，咧開卻幾乎比那顆頭還大的嘴巴，就那樣奮力地咬住小藍的後腳跟，兩隻後腿在小藍吃疼抬起腳時，還惡狠狠地朝小藍腳底猛踢。痛歸痛，小藍還是不忍心把貓踢開，只是抬著吊著貓的那隻腳，慘叫個沒停。屁股剛坐回椅面的阿孝第一時間就緊張地站起來，彎腰把貓從小藍的腳上「拔」下來，隨手往旁邊又是一扔，安置小藍坐回椅子上，緊張地審視一番，確定沒有出血之後，才起身去找消毒的藥水。小藍抱著自己的腳直吹氣，雖然沒有破皮，但是被咬的牙印處也已經腫起來了，淚汪汪的兩眼盯著阿孝，說，「都是你害的！」阿孝磨了磨牙，沒有和他計較，正要幫他消毒，小藍就閃躲著說，「不要塗！不要塗！要是叉鴨飯下次不小心咬到這裡會中毒！」「等你腳爛掉就知道！」「才不會，反正都被咬過那麼多次了，要是會怎樣早就怎樣了！」小藍伸出原本白嫩無暇的手臂，自從把貓帶回來，才一個月不到，上面就佈滿了各種抓痕和咬痕。第一次還被阿孝急忙抓去掛急診打破傷風，之後幾乎天天都會被抓被咬，小藍大概髒習慣了，本來就對細菌病毒有抗體，即使阿孝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幫他上藥，受傷處也沒爛掉或感染；因此，現在沒出血的傷口，小藍更是以怕叉鴨飯咬到會中毒為由，連消毒也不肯了。拿小藍沒輒，阿孝只能去找貓的晦氣。然而，阿孝才剛拎起小貓的後頸，小藍就開始心疼了，「你幹什麼你？你虐貓嗎？你想做什麼？不准欺負我的叉鴨飯！」拎著貓的阿孝回頭瞪了小藍一眼，「張蔚藍，你到底有什麼毛病？這種吃你住你還咬你的畜牲，不拿去丟掉就算了，再不教訓就要飛上天了！」貓咪畢竟是野生的，惡狠狠地伸出爪子就要抓，阿孝把貓拎的夠遠，並沒有被抓到，但是看貓凶惡的樣子更是火氣上升，揮手就著貓頭就是一掌，「讓你兇！」那一巴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貓當然沒被打傷；只是挨揍之後，竟兇狠地衝著阿孝哈氣，一副要拼命的樣子。阿孝就著貓頭又巴了好幾掌，直到小藍衝上來要搶貓才作罷。「你幹麻打牠！你怎麼可以打牠！要是打成腦震盪怎麼辦？不准打！不准打！你把貓還我！」阿孝當然沒把貓還小藍，「你現在抱牠，牠肯定又要抓你咬你；你要養牠，就要教牠，否則這野東西永遠不會乖。」「抓就抓咬就咬，又不是抓你咬你，你管我們母子情深！」連母子情深都出來了，阿孝又好氣又好笑，說了一句「慈母多敗兒」之後，便把貓拎到房裡關起來。小藍要跟著進房去「安慰兒子」，卻被阿孝給拎回座位前，「兩點五十了，不要讓快遞等。」其實，我說過了，貓這種生物是「人正真好的代表」；阿孝本來雖然並不喜歡貓，但相處這段時間後，對貓已經不再那麼反感，看牠睡到四腳朝天的時候，也會覺得果然是個可愛的小東西。也不知道是因為小藍老愛主動招惹貓，還是貓太聰明，一眼就看穿這兩個誰能惹誰不能惹；自從把貓養在工作室以來，挨抓挨咬的都是小藍。被抓被咬的人不介意，阿孝卻覺得「養不教，父之過」，加上今天三點要交給快遞的稿子已經向客戶延過一次了，小藍卻還整天顧著玩貓不做正經事，也難怪阿孝生氣。後來，那天還是讓快遞人員等了幾分鐘，才把稿子燒成光碟交付運送。稿子做完，小藍也沒心思等光碟燒好，就急忙進房要抱抱心愛的兒子，結果，打開房門卻看到貓竟然在床上睡到四腳朝天。於是，像個傻爸爸一樣趴在旁邊說，「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啊……」直到晚上小藍躺到床上要睡覺，才發現貓果然是記恨的生物，無辜的枕頭上被撒了好大一泡貓尿，臭氣沖天。幸好，被阿孝打過那幾巴掌之後，小貓似乎學乖一些了，抓人咬人的情況少了──至少，在阿孝眼前是這樣。　　　　　　　　　　　　　※　　　　　※　　　　　※ 有人說，小孩長大就像吹風一樣，阿孝覺得，貓長大才像是灌氣球一樣。小藍把貓帶回來那天，兩人帶著貓到獸醫院做過各種基礎檢查，也幫貓打了預防針和疫苗，那個時候，醫生判定小貓約三、四個月大，體重則是500公克。一個多月後，小貓已經長成中貓，再一個月後，中貓變成大貓；再後來，貓發情了整天亂撒尿，於是只好帶去結紮，沒想到結紮不到三個月，大貓的體重就正式突破七公斤大關，晉升為肥貓。「你確定你養的不是獅子？」躺在地上睡得四腳朝天的貓，四隻手腳和尾巴都細細的，頭也小小的，但是，身體卻是個大橢圓形。小藍趴在地上，一邊伸手去抓貓咪甩來甩去的尾巴，一邊隨口回答，「我養的是叉鴨飯！」「你這樣弄牠，小心牠醒來咬你。」阿孝嘆了口氣，一個人不被貓待見，真的是有原因的。「那我就揍牠！」貓養熟了，也確定阿孝不會把叉鴨飯帶去丟掉之後，大概也是牠對兩個主人實在差別待遇得太厲害，小藍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麼護犢心切了，反而會開始計較貓對阿孝比較好，對自己比較差。每次被咬就氣得追著貓滿屋子跑，可惜，貓咪動作敏捷，通常都是逮不到貓，只能氣呼呼地放話「你給我等著！」作收；由於阿孝每次見到貓咬他都是他自做孽，所以，也不管了，不是趕案子的時候，就默默地任由一人一貓自己折騰。　　　　　　　　　　　　　※　　　　　※　　　　　※ 阿孝是小藍生日快到了時，才驚覺小藍竟然已經空窗將近一年了。「阿孝，下個月我生日，我們帶叉鴨飯出門去玩吧？」夜頗深了，是該下班的時候；剛把電腦關機的阿孝愣了一下，直覺地問，「我們？」「對呀，就你啊、我啊，還有叉鴨飯啊，開車去海邊吧？叉鴨飯還沒見過海呢！」「你不約會？」兩個人認識以來，每年小藍生日那天，總是留給男朋友的，認真算起來，竟然只有初識那年，他生日那天剛好被阿良拋棄，因而才是阿孝陪他過生日。「跟誰啊？」小藍眨眨眼睛，疑惑地反問。「跟……」阿孝終於發現很久不曾聽到小藍發花痴地說愛上誰了，「你現在沒男人？」「Sam之後，我有過男人嗎？阿孝，你都不關心我！」小藍嘟起嘴，不爽了。阿孝愣了一下，「我……」小藍從座位上彈起來，氣得指著阿孝的鼻子，「我看我不提的話，你也不記得我下個月生日了吧？我們是好朋友兼事業夥伴，結果你一點都不關心我！你這樣對嗎？你說啊！」阿孝連忙安撫，「沒忘、沒忘，禮物都準備好了……」「真的嗎？」小藍狐疑地瞪著阿孝，一臉不信；去年生日時，阿孝正在冷落他，他原本滿懷期待地伸手要生日禮物，卻只換來令他心痛的回答。「真的。」阿孝只差沒舉手發誓了。「那──去海邊？」「還一個多月，你確定到時後不會有男朋友……」「我已經有男朋友啦，」小藍答得理直氣壯，指著華麗麗的DoubleＡ紙箱，「在裡面！」 DoubleＡ紙箱本來不應該華麗麗，不過，由於上面被阿孝黏了數百顆亮晶晶的水鑽，所以便成了世界上最華麗的貓窩。這個華麗的貓窩裡，住著的當然是叉鴨飯大爺。由此可見，阿孝從一開始的討厭貓，不知不覺也已經被馴化為貓奴一族了，只是這個貓奴在貓大爺的心目中，等級比小藍高了數百個檔次；如果用一個國家來比喻的話，貓大爺是國王，阿孝就備受尊重和禮遇的國師，至於小藍，則是國王不爽的時候專門出氣的小太監。看到小藍指著紙箱，阿孝愣了一下，「御便當？」「是叉鴨飯！」小藍哼了一聲，「不要亂幫牠取名字，牠會錯亂！」「你在胡說什麼──」人的男朋友怎麼會是一隻貓？「你才胡說！牠叫做叉鴨飯！叉鴨飯！叉鴨飯！叉鴨飯！」小藍不依了，「都怪你御便當、御便當地亂叫，現在我叫他叉鴨飯都不一定理我！」明明是小藍日夜和貓相處，也是小藍整天在喊貓的名字，貓不理牠，肯定不是因為不知道「叉鴨飯」是他的名字──不過，阿孝沒有在這上面多爭執，只是沉吟了一下，頓然省悟；「原來是這樣……」那麼堅持要養貓，固然是因為愛貓，大概也是這隻貓不知怎麼的讓小藍聯想到已經逝去的那個人吧？所以，一見鍾情；所以，堅持不撓地喊著「叉鴨飯」；所以，總是無叉鴨飯不歡…… 阿孝無法不在想通的瞬間感到黯然。原來，死掉的那個人，不是早就已經被遺忘，而是已經化作小藍日常生活的直覺，吃那人曾愛吃的食物、將那個食物掛在嘴上，隱晦地愛著、想著、懷念著…… 「本來就是這樣！」小藍沒發現自己正在和阿孝雞同鴨講，只是兀自努力幫貓咪正名。阿孝苦笑了一下，「嗯，就這樣吧，我要回家了。」小藍認為自己正名成功，於是得意地看了一下時間，「我和你一起下樓，去吃完宵夜再回去？」「不了。」阿孝搖搖頭，「太晚了搭不到捷運……」「可是我肚子餓。」小藍嘟著嘴，不太滿意阿孝的不配合。「冰箱裡有水餃，你自己下來吃吧。」「我不想洗碗。」「我明天中午要去客戶那邊談案子，下午回來再幫你洗碗吧。」電腦早已關機完畢，阿孝收拾了一下，要回去了。小藍沒有十八相送，也沒有再挽留，更沒有發現阿孝的情緒不知何時已鬱悶下來，只是開心有人會幫他洗碗，於是說完「明天見！」後，就瀟灑地窩去廚房煮水餃了。　　　　　　　　　　　　　※　　　　　※　　　　　※ 小藍生日那天，阿孝向父親的面癱情人借來一輛休旅車，畢竟，之前就說好要帶著壽星和叉鴨飯去海邊住三天。車子停在工作室樓下，阿孝打電話上樓，讓小藍帶著叉鴨飯下樓；結果，小藍是下樓了，可是，卻是來搬救兵的，「我抓不到叉鴨飯……」貓奴應該都知道，貓咪基本上是不用蹓的。而且，在都市裡，由於外面車水馬龍、危險多多，一般也不會讓貓自由出去串門子；因此，來到小藍家之後，叉鴨飯被帶出門基本上只有兩個原因──看醫生，或洗澡。這種情況下，你不能怪貓大爺一看到貓籠就躲得無影無蹤，就算好不容易把貓抓在手裡，小藍也無法一個人又開籠子門、又把慘叫掙扎個沒停的貓往籠子塞。和管理員打過招呼後，阿孝把休旅車暫時停在門口，上樓和小藍一起展開「獵貓大戰」。「上面！上面！跳下來了！左邊！啊，到右邊了！」小藍提著籠子，激動地指揮阿孝的行動。好不容易終於抓到在桌腳與牆壁縫隙裡抖個沒停的貓大爺，阿孝連忙喊道，「打開貓籠─ ─」廢了好大的勁，兩人四手並用，終於順利把貓塞進籠子裡，阿孝和小藍兩個人累癱在小沙發上，用力地喘著大氣。發現已經進到籠子裡，逃亡無望，叉鴨飯大爺的雄風完全喪失，只剩下慘烈的哀號聲，「喵嗚、嗚嗚嗚、喵嗚、嗚嗚嗚……」於是，「慈母」不忍心了，「要不，放牠出來吧？」阿孝的臉上出現黑線，「你耍我嗎？」「不是啊……牠這樣叫，好可憐……」「你在規劃行程的時候我就說過了，狗戀人貓戀家，御便當不會感激你帶牠去海邊的，你那時怎麼說的？」小藍有點心虛，因為，那個時候他把阿孝罵了一頓，「你又不是貓，你怎麼知道貓不會快樂？牠短暫的生命裡，大多數都要窩在這方小小的工作室裡，趁著我生日帶牠出去看看走走，是牠應得的福利！你要不想陪我們出去玩就直說，少講得那麼冠冕堂皇！」不過，心虛歸心虛，小藍還是死鴨子嘴硬地指責，「牠哭的這麼慘，我心軟是當然的啊，我又不像你那麼鐵石心腸！」阿孝嘆了口氣，讓步了，「好、好、好，要放牠出來就放吧，那你還要去海邊嗎？」小藍戳了戳籠子，小聲地說，「要……」「你要把貓丟在家裡三天？」「不要！」小藍立刻反駁。「那不然怎麼辦？」於是，「慈母大人」含著淚水朝著籠子裡慘叫個沒停的貓大爺說了句「對不起！」後，便壯士斷腕地起身，指揮阿孝說，「你拎牠，我來開門！」 ──在出門玩樂和兒子的慘哭聲中，小藍還是選擇了前者，畢竟，他是個天性樂觀的人，因此，內心的轉折是，「好可憐、好可憐、哭得這麼慘要不要算了啊？啊、啊，可是，只要到海邊，叉鴨飯就會高興起來的！一定會的！」不過，那趟旅行的結局是叉鴨飯看到海之後，哭到整片海灘的人都在尋找是不是哪裡發生了虐貓事件，以致兩人一貓幾乎都只能在民宿房間裡看電視…… 　　　　　　　　　　　　　※　　　　　※　　　　　※ 搭電梯的時候，剛好有一對母女也在裡頭，叉鴨飯不間斷的慘哭聲讓兩個人都覺得非常尷尬。「小貓咪哭得好慘耶……牠怎麼了？」小女孩拉了拉母親的裙子，小聲地問。媽媽大概是想機會教育吧，便隨口回答，「牠不乖被爸爸打了。」幸好電梯沒太久就到一樓了，兩個人上了車，阿孝一邊甩動提籠子提到發紅的手掌，一邊丟臉地說，「我真想告訴那個小妹妹，籠裡的這隻貓一點也不小……」「我才想告訴那個媽媽，牠再不乖，本大爺也沒打過牠咧！」小藍戳了戳放在大腿上的籠子，貓大人的慘叫還在持續中。「我打過。」阿孝聳聳肩，繫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我才是牠爸爸好嗎？你是叔叔！」阿孝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辯駁。「我放牠出來喔。」小藍一邊說，一邊就要動作。「不要鬧了，要是牠亂竄，我在開車會很危險！」「我會抱緊牠，不讓牠亂跑！」小藍水汪汪的雙眼懇求般地盯著阿孝，難得好聲好氣地說，「拜託啦……」小藍既然已經使出這招，阿孝明知道不對還是無法拒絕。幸好，叉鴨飯大爺大概是被嚇壞了，一出來就躲到車子的座椅下，縮在那兒任小藍怎麼喊也不出來，因此，也沒給那趟駕駛添什麼麻煩。喊不出叉鴨飯，小藍大概是無聊了，於是終於注意到，「這車子很高檔耶！我上次在汽車雜誌上有看到，是進口的吧？四五百萬跑不掉耶，你去哪借來這部車？」「我爸──老闆的。」發現自己差點說成男朋友，臨時改口的阿孝轉得有點硬。「章爸這幾年工作好像做得很不錯耶，調職到城裡還有附宿舍，連這麼高級的休旅車他老闆都能借你開──說起來，我也好久沒看到章爸了。」阿孝咳嗽了起來，怕小藍又提起要到家裡拜訪，便急忙轉移話題，「你的生日禮物，在後座，自己拿。」小藍沉默了，就在阿孝以為他要直指自己閃避話題，腦中焦急地轉著如何解釋時，小藍卻皺著眉說，「不會又是手寫板吧？雖然很實用，但是，每隔兩三年就收到一塊最新上市的手寫板，我實在驚喜不起來。」阿孝愣了一下，笑了，「好吧，我承認我本來想送手寫板，不過，你那塊還很新，所以，後來沒有買手寫板。」小藍開心了，解開安全帶，轉身探向后座，找到那個包得金光閃閃的大禮物盒，抱回副駕駛座之後，一邊拆禮物，一邊隨口數落，「一定要這麼閃亮嗎？」　　　　　　　　　　　　　※　　　　　※　　　　　※ 「這什麼？」小藍的語氣並不怎麼欣喜，也不是疑惑，反而更像是質問。「電動貓沙盆。」「我當然知道這是電動貓沙盆！」小藍磨牙。阿孝笑了，「你上次說很想要啊。」「這是送給叉鴨飯用的吧！」如果不是阿孝正在開車，小藍應該會撲上去胖揍他一頓。「當然是你用的，」阿孝憋著笑說，「負責幫御便當清大便的不是你嗎？有了這個，你就不用再抱怨御便當的大便臭死人了。」小藍嘟著嘴把頭轉向車窗外，不說話了。「這東西，不好弄耶，我找代買從國外買回來的。」小藍還是不說話。阿孝嘆了口氣，「好吧，你不喜歡，我拿去退貨好了──」小藍依舊動也不動一下。「唉，算我買錯了？別氣了，晚上請你吃沙灘燒烤當賠禮？」「這三天食衣住行育樂通通你買單。」小藍回過頭，惡狠狠地獅子大開口，「而且，這個東西既然都買來了，就當作長輩給晚輩的禮物了，叉鴨飯會謝謝叔叔。」「明明就是你用得著的，」阿孝輕笑了一下，故意調戲他；「還長輩咧！那你喊聲好哥個來聽聽？」「你去死！」小藍把懷裡的電動貓沙盆放到後座去，然後氣唬唬地轉頭向著自己那邊的車窗外，任阿孝怎麼哄也不答應了。車子平穩地往前開，小藍嘔氣嘔著竟睡著了。叉鴨飯大爺不知何時也耍夠了自閉，對車子裡的環境似乎比較熟悉了；嗅嗅摸摸地蹭到小藍大腿上，轉了一圈，頭連著尾巴也趴下睡了。阿孝以眼角的餘光瞄了一人一貓一眼，嘴角逸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還來不及高興小藍已經快一年沒有找伴，就恍然明白他保持單身的原因──不過，話又說回來，單身與否，又與他章奉孝何干呢？兩個人，也不過就是好朋友兼事業合夥人吧？然而，他卻很難不在再次想起小藍那個逝去的戀人時，連帶想到當年那場捅破自己曖昧心情的爭吵。想到那場爭吵，難免想起轉眼已經分手一年多的李延凱──如果不曾在那個時候有個李延凱，讓他想通「喜歡並不一定適合」，他和小藍現在又會是怎麼樣呢？而當年覺得不會適合自己的小藍，現在是否還是一樣不會適合自己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藍與當年相比，的確不太相同了，以前的小藍不會那麼曖昧隱諱地想念一個人，他有什麼說什麼，從來就藏不住心事也藏不住話；有時甚至有點小白目。究竟是人終究是會成長的，小藍已經不是那個對誰都沒有秘密的少年；或是前段時日，刻意拉開距離讓兩人疏遠了；還是因為那段感情太深刻難忘，以致小藍也沒發覺自己竟然思念如斯呢？如果小藍真的有了貓，就不再找伴，如果現在的小藍已經沒有當年那麼不適合了，那麼，除了好朋友兼事業合夥人，有沒有可能還有別的發展？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且看且辦吧！（未完） ───── ＰＳ１。前陣子比較忙，所以十二拖得有點久，如果有人正在等候，真是抱歉。ＰＳ２。因為叉鴨飯大爺抱怨他的戲份太少，所以這集幫牠加了一點戲份，不過，整體　　　　來說，有關叉鴨飯的故事應該會放在番外裡（如果我有寫）ＰＳ３。替章爸和面癱老闆感謝大家的支持，不過，章爸很害羞，還不同意作者公開他　　　　的情事，因此，短期之內應該不會有他們的故事。ＰＳ４。這章是「回憶過去」的最後一段了，下一章開始，時間終於要回到「叉鴨飯走　　　　失」後的現在了…… ＰＳ５。非常感謝幫我挑錯字的各位大德，敝人在下對於挑別字實在無能，（如果我說　　　　已經校稿兩次才放上來，會有人相信嗎？）前面已經挑出的錯字，我會陸續更　　　　正，再次感謝眼尖的大人們提醒！ -- φLovebonito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2.117.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