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神魔異聞錄十二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Lucta (阿露)時間14年前 (2011/06/26 15:22)推噓24(24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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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魚傳送回來的地點是道觀裡的池塘，柳仲臨一回來就浸在水中，嗆了好幾口水，好不容易頭才伸出水面，呼吸到新鮮空氣。他濕淋淋地從水裡爬起來，把外袍除下來擰了水。才隔了一天，太陽就好刺眼。旁邊忽然有人開口：「小師弟你回來了。」柳仲臨轉頭去看，果不其然是他四師兄蹲在水池邊，白慘慘的臉上一雙眼睛直勾勾對著他。「四師兄。」他喊。只聽金魚喜呼：「四哥哥！」小小圓滾滾的身體撲進四師兄的懷中。他四師兄捧著金魚，歡喜地道：「你到哪裡去了，銀雪，我好擔心你，你終於回來了。」一人一魚在原地親熱，柳仲臨正要走，他四師兄卻在後面喊：「小師弟，先別走，二師兄有事找你。」柳仲臨道：「什麼事？」他四師兄道：「他在前面等你。」柳仲臨道：「二師兄沒說是什麼事麼？」他四師兄卻道：「我跟你一道去。」對金魚道：「好銀雪，你先回池塘裡去。」就把魚放進水中。金魚想飛出來又怕四師兄不高興，在水面下繞來繞去。柳仲臨道：「先讓我換了衣服。」他全身濕淋淋的，總不能這樣直接去找二師兄。四師兄道：「那我先到前面去等你。」便離開了。柳仲臨第一次見到他四師兄還有點正常的樣子，心裡雖然感到奇怪，也沒多說什麼，先回自己房間，擦乾身體後拿出乾淨的道袍換了。這時他門被打開，變成人形的金魚不開心地站在他面前。「怎麼了？」柳仲臨問。金魚道：「我開始後悔不該變成你三師兄的樣子了。這樣四哥哥永遠不會正眼看我一眼。」柳仲臨道：「他很喜歡你啊。」金魚道：「他只把我當作一條魚看，不是當作情人看啊！我真覺得我錯了，小牛鼻子，我該怎麼辦？」說到後面竟然開始哽咽。柳仲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他眼中金魚也就只是一條金魚，附帶傳送法術、變成人形跟飛行技能，除了這些之外金魚就是金魚，他愛莫能助。柳仲臨道：「不然你放棄我四師兄，去找別人吧。」這是他能給建議的最大極限。金魚怪叫一聲，道：「你瘋了嗎？賊牛鼻子，臭小道士，我對四哥哥的真愛，怎麼可以因為區區的人魚之分就打退堂鼓？天底下這麼大也只有四哥哥能滿足我，你要我上哪去找第二個可以陪我大戰三天三夜玩遍三百種花樣的人去？」柳仲臨道：「那你還不滿意什麼？」金魚道：「算了，對牛彈琴牛不入耳，對牛鼻子談感情也是我自己活該神經病。不聊這個了，銀貨兩訖，房間交出來！」柳仲臨道：「那我要住哪？」金魚兇霸霸道：「不就說了池塘讓給你麼？」柳仲臨道：「沒有一個人類會想住池塘的。」也許這就是金魚一輩子在他眼中就只能是一條魚的原因。金魚道：「後面的柴房還空著，我幫你把東西扔到那邊去。」說著手揮幾揮，柳仲臨的衣櫥抽屜全部彈將出來，他的衣服騰空飛起，一件件排隊成列，一呼嚨往外飛出去。柳仲臨想攔已經來不及，當下只好追出房，只見他的衣衫在空中灌飽了風不住向前移動，活像一個個透明人穿上他的衣服在天空飛行前進似的。柳仲臨撒開步子追趕，憑空抓下一件內衫跟一件褲子，其餘衣服魚貫拐彎，依舊往柴房的方向跑。他追的時候沒注意到前方來人，砰的一下跟人撞上。他三師兄唉唷一聲，跌倒在地上，手上一大籃衣服散落在地，甚是狼狽。柳仲臨也跌倒了，一件褲子掛在他頭上，遮住了視線。他一把扯掉，趕快過去扶三師兄起來。他三師兄撞疼了屁股哼哼唧唧的，揉著腰不住喊疼。柳仲臨道：「對不住，三師兄，我該好好看路。」三師兄道：「不打緊，不打緊。我看到有衣服在空中飛，只道是師父回來了，沒想到小師弟你也會這麼做。」柳仲臨道：「不是師父。」三師兄道：「要小心一點。」摸摸他的頭，「倒是小師弟你有沒有撞痛了？」柳仲臨道：「沒有，多謝三師兄。」他見到三師兄手揉著腰，便問道：「三師兄腰疼麼？」三師兄吃驚地倒彈一下，道：「你怎麼知道？」「因為三師兄在揉腰。」「我……最近睡不太好，身體酸痛。」柳仲臨看著他三師兄，後者臉上泛紅眼光飄遠，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是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嗎？」他三師兄一驚，聲音瞬間拔尖：「哪樣？」柳仲臨道：「人家跟我說了，就是把下面的嗶──放進後面的嗶──，就是這樣這樣跟那樣那樣。」他三師兄還沒回話，只聽後面一聲怒吼，他二師兄衝過來抓著柳仲臨搖晃，大吼：「是誰教你的？」柳仲臨第一次看到他二師兄這般生氣的樣子，道：「是金魚告訴我的。」「池塘的金魚？」他二師兄恍然大悟，對他一笑，隨即又怒火沖天，「你當你二師兄是白痴嗎？」「二師兄不是白痴。」柳仲臨回答得認真。「那到底是誰說的？從實招來，到底是誰帶壞你，教你那些有的沒有的？」二師兄氣得臉都扭曲了。柳仲臨道：「真的是金魚，不信你問他。」二師兄雖然知道金魚會說話，但不曉得金魚曾經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仍然認為小師弟有意相瞞。然而此時無暇細問，他道：「晚點再來弄個水落石出。有客人在前面等我們，小師弟你準備好了沒有？」柳仲臨適才眼睜睜看到自己的衣服送進柴房裡去了，三師兄又在地上忙著撿衣服，那些衣服已經洗好了，現下又要從頭洗過。他雖然也想幫忙，還是不該怠慢客人，便道：「我準備好了。」二師兄道：「那就走吧。」柳仲臨問：「客人是誰？」二師兄沒回話，只是將他帶進前面的廳堂。他四師兄跟一年輕男子坐在椅子上。那年輕男子一身黑色勁裝，腰懸彎刀，看服色應該是捕快一流的人物。那捕快站起來，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柳仲臨柳道長了？」柳仲臨道：「我是。敢問高姓大名？」那捕快往他二師兄看一眼，道：「我姓胡，叫胡不歸，在縣衙楊知縣大人的底下，做一個小小捕快，混口飯吃。」柳仲臨道：「你是來抓師父的，還是來抓二師兄的？」胡不歸一愣，笑道：「我不明白道長的意思。」柳仲臨也愣了，他原本以為捕快會大駕光臨，是因為要抓他那到處欠賭債的師父或是每天去跟小尼姑散步當好朋友的二師兄。然而看到胡不歸的反應，似乎卻又不是。二師兄尷尬地咳嗽一聲，道：「胡不歸是我弟弟。」柳仲臨道：「可是二師兄不姓胡。」他印象中二師兄是另一個姓氏，姓張還是姓陳什麼的。二師兄道：「那是因為我們不同爹，咳，總之我們的親娘是同一個人。」柳仲臨點頭表示理解。婦女改嫁另外生子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胡不歸笑道：「我們兄弟吃同一個奶水長大，際遇卻大不相同。大哥出家當了道士，我卻去當了捕快。別人聽到都不相信呢。」二師兄道：「要不是不歸去當了捕快，大概四師弟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了。對吧，四師弟？」四師兄點頭道：「沒錯。」柳仲臨道：「四師兄以前是捕快？」胡不歸笑道：「好幾年前的事囉。那可是轟動一時，大名鼎鼎的神捕羅康，竟然甘願金盆洗手出家修道，我又有一個在同個道觀當道士的兄長，大家都以為我帶著什麼催眠工具，跟我扯上關係的都會出家。」四師兄道：「那時三師兄代替二師兄拿東西來給胡不歸。我對他一見鍾情，他是我人生唯一的光亮。神捕什麼的頭銜，都不過是浮雲罷了。」柳仲臨錯愕地望著他四師兄，那個白慘慘的臉跟陰沉沉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神捕。二師兄知道他心意，道：「外表跟內在通常都是有差距的。就像小師弟你看起來也… …呃……弱不禁風，還有不歸的長相也不像個捕快。」胡不歸長得很秀氣，脣紅齒白，要不是身材練得結實，肌膚曬得黝黑，站出去還頗有架勢，恐怕說是捕快還真沒人要相信。至於柳仲臨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每次有任務上門，對方總不肯相信他有本事除妖，都以為他是要被妖怪吃掉的那個。這時他大師兄端茶過來，給客人倒茶。胡不歸接過茶杯，道：「多謝。」柳仲臨聞著那茶葉隱然帶著一股肉味，低聲道：「大師兄，我們怎麼會有茶葉？」大師兄也低聲道：「去跟隔壁賣鵝肉的李大娘借來的，我好不容易才讓她答應，從燻鵝肉剩下的那些茶葉裡面撿一些出來分給我們。」柳仲臨一聽就把茶杯放在桌上，不喝了。他二師兄不動聲色接過去一口喝光，一滴也不剩下。胡不歸邊喝茶邊道：「我打從娘胎就長這樣了，長相又不能挑，出家人不也說了，外表就是個臭皮囊，不用管它好看不好看。」二師兄道：「那是佛家的說法，我們是道士。」胡不歸道：「佛道一家親，你不都最常說這句？」二師兄擺手道：「別把這些有的沒的扯進去。你來找我小師弟有什麼目的，快快跟他說了。不然清淨庵的尼姑還在等我，晚了我要被罰跪的。」大師兄道：「好兇的尼姑。」二師兄笑道：「可不是麼？誰叫我命中注定了不能沒有她。啊，不提這些，不歸你的事情快點說了吧。」柳仲臨感到他二師兄似乎輕描淡寫地講了很不得了的事情，然而當場其餘三人卻都沒什麼反應，他便也沒吭聲。只見胡不歸點頭，正色道：「是這樣的，柳道長，相信你一定知道，城外黑雲山上的黑風寨那群強盜，在鄰近燒殺擄掠，作惡多年，是我們官府的一大頭痛。」柳仲臨點頭道：「我知道。」胡不歸道：「那強盜頭頭渾號叫花旋風，作案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人非常好色，總是劫掠頗具姿色的婦女淫樂。這一次也是這樣，城外謝家莊的謝員外嫁女兒，婚禮當天晚上就出了事。」柳仲臨道：「謝姑娘被奪走了？」胡不歸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謝姑娘人據說也是個美人胚子，但很奇怪，花旋風的目標並不是謝姑娘。他帶著一幫人馬搶進婚禮現場，霸佔整個謝家莊，放個家丁出來傳話，說他聽聞城裡住了個國色天香的美貌狐狸精，要我們在三天之內將那個美貌狐狸精獻出來給他，不然謝家莊一家大小都要遭殃，成為他的刀下冤魂。」柳仲臨嗯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大師兄笑道：「這也太亂來了。如果我們城裡住了個跟妲己一樣的美貌女子，消息早就傳開了，哪還有等花旋風告訴我們的道理？」柳仲臨卻問胡不歸道：「你有姐妹麼？」胡不歸道：「我是獨子。」隨即省悟，拍手讚嘆道：「果然大哥說你有本事，道長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來了。」大師兄奇道：「怎麼？」柳仲臨道：「狐狸精。」眼睛直直看著胡不歸。大師兄吃驚地跳起來，對二師兄道：「你們是狐狸精？」二師兄舉雙手道：「我是凡人，他爹才是狐狸精。」指指他兄弟胡不歸尷尬笑道：「狐狸精……多半變成美貌女子沒錯，但也有變成男性的，端看他們引誘的對象。我爹當初就是愛上了我娘，才會……生下我來。」大師兄仍然不敢相信，對胡不歸東看看西瞧瞧，道：「你看起來跟我們沒什麼兩樣啊。」胡不歸道：「我畢竟有一半是人，野性的味道就淡了點。城裡的狐狸精只有我跟我爹，我不曉得花旋風那邊的情報出了什麼錯誤，竟然以為城裡的狐狸精是個大美女。」柳仲臨道：「然後呢？」胡不歸道：「知縣楊大人認為花旋風只是要找美貌女子，物色了兩天，卻沒一個讓花旋風滿意。我心想難不成我要親自現身不成？我的身手是比一般人矯健，也可以勉強變成一隻狐狸給人看看我的狐狸尾巴，但可不會變成美女。不想我今早在煩惱這事，一個不小心，在我爹面前漏了口風。我爹聽了大發雷霆，說這種強盜以為狐狸精好欺負，侮蔑狐狸精形象，他要去為族人討回公道。我要阻止他卻阻止不了，我爹踢開門就出去了。我追也追不回來。」柳仲臨點頭道：「那事情不就解決了？」胡不歸搔首撓耳，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道長，您可知道，狐狸精是靠什麼維生的？」大師兄搶著道：「我知道，吸人精氣！」胡不歸道：「那是一種，另外一種更直接的來源，跟尋常妖怪一樣，是吃人肉。」他大師兄害怕地叫喊一聲。柳仲臨道：「令堂過世了麼？」二師兄道：「很早以前就走掉囉。我們都是沒娘的孩子。」胡不歸勉強笑了一下，道：「那時候我們年紀還小，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我爹那時答應娘不再吃人，之後便光靠妖力支撐。雖然這麼說也不准，但我很害怕，我爹離群索居久了，如果到了謝家莊，一下子跟一大群人在一起，會不會難以把持失去控制。呃，道長，你知道的，如果你沒吃飯好幾天，忽然把你丟進大魚大肉的筵席裡，光聞那股香味誰都會餓到發瘋。我是這個意思。」柳仲臨道：「你怕你爹連著謝家莊跟那群強盜一起吃了。」胡不歸道：「正是。我希望道長答應跟我一起去把阻止他，把我爹帶回來。」柳仲臨站起身道：「走吧。」二師兄道：「這麼快？」柳仲臨道：「入夜之後妖魔精怪力量大增，到時要對付就很困難。我們得趁著入夜之前趕到謝家莊。事不宜遲，出發了。」 =============================== (待續) 對不起拖了很久才更^^||| 最近填坑進度愈來愈拖延了.......orz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204.5.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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