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ilettantisme (29)
十二
一朵從容
兩朵溫柔
三朵你小小的水缸便嫌窄
可是；「因為愛」。牠們說，
順良委屈又無比伸張；但是。
所以繁殖擴張繁殖擴張繁繁殖殖……
於是你竟豢養出一屋舍冤冤孽孽擁擠的噩夢
《水芙蓉，扎不了根卻能蓋得你滿頭滿臉叫你不得呼吸》
￣￣￣
天空是紅色的，雲是紫色，魏儲謙盯著這奇妙的天穹，卻一點也沒有疑惑。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夢境。
雖然知道這是個夢，卻忘了很多事情。自己還是不夠清醒。
而他似乎在找一樣東西。
他信步往前走──完全不用思考要往哪個方向去，這是夢嘛──總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
很篤定地走著，什麼時候開始走的他也忘了，他只模糊感覺到自己要去一個地方。
然後他發現一件事情，他的左手在行進的時候沒有擺動，右手是運作正常的，和左腳同步
向前，但是左手一動也不動。
他試著要用自我意識讓左手動起來，卻覺得手好重好重。
他猜想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去解決發生在左手上的問題。
前方有一間醫院。
他走進醫院，大廳是超大規模，掛號的櫃台有一百個窗口，滿滿的人排了九十九排長長的
人龍，不用擔心會排隊排到睡醒，有一個是空著的沒人排隊。
掛好號之後──他甚至不用拿出健保卡或是說自己要看的科別，這是夢嘛──櫃台就變成
一台電梯，有點像巧克力冒險工廠裡面那台玻璃飛天電梯。
巧克力冒險工廠？那是什麼？
不管了，現在在夢裡，不必追根究柢。他跨進電梯，當然什麼都不用做，電梯就出發了。
「你的手不是生病，它不能動是因為它發芽了。」醫生如是說。「你得去找園丁幫你修剪
。」
他沒有吐槽──這是夢嘛，手發芽不是什麼稀奇事──回到電梯裡，馬上看到有一顆按鍵
上寫了園丁兩個字，他按了下去，電梯馬上騰空而起，他知道這回它會飛到園丁那裡去。
酷，這真的很像巧克力冒險工廠裡那台電梯。巧克力冒險工廠到底是什麼？
園丁的家到了。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巨大的雕塑公園，當然，雕塑都是樹木造的。他立刻
認出園丁住的小屋，是一棵修剪成奇怪的貓的樣子的大樹，這隻貓的尾巴是鋸齒狀的，像
某種名稱似乎是電器鼠的動物──這樣他都能認出來是園丁的屋子，當然是因為在夢裡。
園丁正在他的小房間裡，往桌上的那些小盆子裡擺進種子，填上土，還澆了點水。這個夢
境終於出現了正常的事情，不過為什麼只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小地方堅持，就別討論了。
「我先說，我是不會幫你修剪發芽的手的。」園丁全神貫注在神聖的小盆栽養成計畫上，
他連看都沒看魏儲謙就拒絕了。
「我先說，你怎麼可以先說。」
「我先說，我當然可以先說。」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讓你先說。」魏儲謙覺得這個夢有點累人，他決定改變策略以靜
制動。
「我先說，我是......我剛剛說什麼來著？」園丁似乎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容易屈服的人，
後面的台詞還沒說完，一時間想不到接下去的台詞是什麼，他緊張到差點忘了給手上這盆
小盆栽填上土就要澆水了。
「你剛剛說，你要幫我修剪發芽的手。」
「是啊？那，你在那等我一下。」園丁放下手邊的工作，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了一把大剪刀
。
「來來來，手伸出來我看看。」園丁拿著那把大剪刀在魏儲謙手上比劃，似乎在思考要從
哪裡下刀。
「你用這麼大一把剪刀，要是一不小心豈不是把我的手剪斷了。」
「別擔心，這是在夢裡，剪不壞的。」
「你這有點難辦。」園丁從太陽還掛在天上看到現在已經夜幕低垂還是沒看出個端倪。
「這不是在夢裡嗎？怎麼會難辦？」
「外行人不懂！」園丁似乎忘了這是在魏儲謙的夢裡，對主人公大呼小叫。「你這隻手除
了抬不起來，有什麼別的感覺？」
「嗯，好像有點熱熱的。」
「熱熱的！」園丁突然大叫，似乎想起了什麼和熱熱的有關的線索。
「怎麼樣，找到方法了嗎？」
「沒有，我只是試著大喊關鍵字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什麼。」
魏儲謙無言，他是不怕找不到方法啦，反正醒來之後自然手就可以動了，只是找了這麼長
的一個夢境，還是希望可以知道答案是什麼。
「對了，我好像有聽說過，有一種可以種在人手上的種子，是為了怕忘記重要的名字開發
出來的，如果忘記名字就會開始發芽，接著手就不能動了，如果想起來的話，芽就會自己
脫落，如果一直都想不起來，它會一直成長直到變成大樹。」
「長成大樹之後會怎麼樣呢？」
「我也不知道，目前為止還沒聽過有人忘記重要的名字結果長成大樹的，不如你就讓他一
直長下去吧，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長成大樹之後會怎樣了。」
「既然都知道題目了當然是把答案想出來啊。」
太陽從地平線的那端升起來了。
「毫無頭緒啊啊啊！！！」魏儲謙幾乎要放棄了，這個夢真的太累人，不如就等它醒好了
「對了，我好像記得，如果症狀是手會熱熱的，那個名字的開頭應該是『卓』這個音。」
「既然你有提示幹嘛不早點講啊？」
「我剛剛睜著眼睛睡著了，抱歉。」
「卓......啄木鳥？」
他的左手毫無反應，就只是隻左手。
「卓......卓勝利？」
毫無反應，就只是隻左手。
「卓勝利是誰啊？」園丁疑惑地問了，魏儲謙也不知道，反正想到什麼卓開頭的字詞就說
出來就對了。
「卓文君？」
毫無反應，就只是隻左手。
「卓別林？」
毫無反應，就只是隻左手。
「濁水溪？」
「濯濯牛山？」
「卓越計畫？」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喂，發音錯了啊！」
毫無反應，就只是隻左手。
「等一下，我好像快想起來了。」在一連串卓啄濯濁的刺激下，的確有一個名字似乎要浮
現出來。
「你再不想起來，我的盆栽都要枯死了。」園丁看著桌上的盆栽，忘了自己已經不用替魏
儲謙工作了──讓他自己想起來就行。
突然，陽光從窗口灑了進來，園丁背著光站著，魏儲謙看著他逆光的臉龐，突然間想起了
一張臉。
是一張美麗得讓他失去記憶的笑臉。
「禚思樂！」
魏儲謙在喊出這三個字的同時睜開雙眼，離開了夢境。這個天花板不是熟悉的樣子，他稍
微思考了一下，是了，這是禚思樂的房間，他昨天留下來過夜。他試著動了動左手，卻仍
舊動彈不得，仔細一看，發現是枕邊人用雙手緊緊握住了，
稍微用力一點想掙脫，禚思樂卻握得更緊，魏儲謙有點哭笑不得。他看了看床邊的鬧鐘，
早上七點出頭，雖然沒有設鬧鐘，他還是在生理時鐘的催促下起床了。
雖然醒了卻還是很累，這個夢實在太惱人，害他睡眠品質下降，他輕輕用自由的右手搖了
搖禚思樂，喊他的名字。
「姆嗯......」禚思樂以幾乎沒有睜開的幅度睜開眼皮，看到魏儲謙已經醒了，他鬆手用
右手揉了揉雙眼，然後又握回原本的姿勢。
「學長，你好早起噢......」
「因為有人害我做了一個夢啊。」
「誰啊......這麼壞......」
魏儲謙沒有回答，他用右手輔助，總算讓左手重拾自由。這回換他擾人清夢了，他拉開禚
思樂收攏在胸口的雙手，用鼻梁磨擦他手臂的內側──那是禚思樂的敏感帶──直到禚思
樂忍受不住，伸手一撈把魏儲謙撈進了他懷裡。
「學長很壞耶......到底是誰害你做夢的啦？」禚思樂還沒醒完全，眼睛只能睜開一半，
他看著魏儲謙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疑惑。
「我講一遍給你聽你就知道囉。」魏儲謙的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他輕輕在禚思樂的臉頰
上點上一吻，開始講述他的夢境。
「一開始的時候，我只記得，天空是紅色的，雲...雲是黑色還是紫色來著......算了，
這些都不重要，總之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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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我寫得超開心的, 起稿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還是熬夜把它寫完XD
希望你們也可以喜歡^^
開頭的詩是陳依文的《水芙蓉》, 有點斷章取義地用在這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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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2.195.76.135
推
06/26 21:29,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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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莫名地堅持偶數章節是過去的事情所以硬是生了這段出來XD
不過一決定要寫夢之後就寫得非常順利了, 果然我是適合惡搞的人嗎XD
推
06/26 23:23, , 4F
06/26 23:23, 4F
糕思樂www 這樣的話一開始閱讀這個章節的時候會少了點樂趣?
推
06/26 23:24, , 5F
06/26 23:24, 5F
禚小貓大概很討厭人家叫他糕思樂所以自介的時候都會特意提醒, 糕思樂其實也很順XD
推
06/26 23:41, , 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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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回對你來說都是宵夜文嗎真是不好意思XD
※ 編輯: nzi 來自: 212.195.76.135 (06/27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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