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盲彎裡的戀人（10）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moongurl (昨天)時間3年前 (2021/04/13 22:51)推噓2(2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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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家源從坡道下來時因為車速過快，沒有注意同樣飛快直行的小客車，雙方來不及煞停，路口處撞在一起。所幸李家源只是被彈飛，腦震盪、小腿骨折以及一些皮肉傷。對方也只是皮肉傷，雙方私下和解。否則他未滿十八歲騎車肇事，罪責可不小。李才德十分擔憂，在病房內一直碎念兒子不懂事。而向來嘮叨的琇芳，確認兒子無大礙後，一反常態的安靜。陪著一起送醫的楊念初同樣靜靜地在旁。「好了，小孩子剛醒，讓他休息一下。」琇芳說。「人沒事就好。」李才德嘴裡無法停止：「仰般騎車（怎麼騎車的）！我會給你嚇死！」琇芳忽然怒道：「恬恬（安靜）！不要講話！什麼死不死的！」李才德這才安靜。琇芳瞄了一眼楊念初，像是有話要對他說。「謝謝老師幫忙送李家源來醫院。」「我．．．．．．」楊念初搖頭：「我只是打個電話什麼都沒做。」「我們真的很感謝老師，好險是老師第一時間發現——」李才德頻頻對楊念初點頭，楊念初說不出話。「李才德，你去幫小孩子買豆花。阿源愛吃花生豆花。」琇芳兩三句話打發丈夫離開。李才德只好摸摸鼻子去買豆花。琇芳低著頭，她的雙手緊緊交握，捏著很緊。「老師，我們很謝謝你幫李家源補課，他頭腦不好，幸好功課有你幫他看，真的很謝謝你啦。」楊念初沈默地望著琇芳，他知道她要說什麼。「老師，我覺得，最近就讓李家源在家顧店好了，一直跑來跑去也不太適合。」琇芳終於抬頭望著楊念初，補了一句：「真的不太適合。」楊念初覺得自己被這六個字打了一耳光。他強自鎮定的說：「我知道了，這樣也好。」眼前那雙眼睛不復以往和藹，反而築起一層防備。想起老闆娘曾為了自己氣憤填膺，反駁那些流言蜚語。這些感受讓心裡那個耳光上的痛楚更尖銳。都是我的錯，要是出車禍的人是我就好。楊念初轉身離開，每一步都像走在針尖上，好痛好痛。日子好像忽然安靜下來，時間變得好慢好慢，慢得讓人沒有知覺。可是楊念初知道日曆裡的某一天正在靠近，那個被他用紅筆圈起來的那一天。他有偷偷去看李家源，趁對方熟睡的時候。看那個平常活繃亂跳的人，躺在那裡沉睡，就像上課打瞌睡一樣。楊念初不敢吵醒他，連椅子也不敢拉，就蹲在旁邊，輕輕牽起李家源的手。摸一摸被自己搧過的左邊臉頰。他沒察覺自己的眼神是那麼溫柔。輕輕落下的那一吻，除了日記，無人知曉。李家源十八歲那天，沒能去找楊念初。自從上回偷騎機車出車禍後，李家源被琇芳嚴格禁足。每天拖打著石膏的腿，鬱悶的在家準備大學聯考兼顧店。有幾次他偷偷打電話給楊念初，楊念初有接，但也都聊不久，聊的話題都會牽扯到學校與課業。李家源不想多說自己在家復健的生活，因為他聽得出楊念初認為這場車禍是自己害的，那無聲的愧疚情緒，像氣泡紙一樣波波波地小聲爆破著。思及這一層，李家源就更沉默了。只是很想他，只是想見他，卻始終無法坦誠的說出口。然而望向月台，又希望不要看見楊念初出現在那裡。矛盾的心情像顆石頭，而他們像是被電話線牽著兩塊大石，始終無法朝彼此更邁進一步。十八歲生日那天，他望著安靜的家用電話，想著要不要等學校放學後，打電話給楊念初呢？此時，李家柔跟李家凱忽然端著一個蛋糕出現，一邊唱著生日快樂歌一邊歡樂的分起紙盤。李家源看著這兩人對蛋糕的渴望大於幫自己慶生，再看看這個黑森林蛋糕，很快地猜到是誰送的。他柱起拐杖就要出去，被李家柔攔下來：「他說，傷號不要追啦！」然後從書包裡掏出一張卡片。上面筆跡好看的寫著，李家源收。李家源無視美味的蛋糕，一拐一拐跳到椅子邊，小心翼翼打開那張卡片。家源，十八歲生日快樂。祝你平安健康幸福快樂 ps：約定我沒忘記念初不是家源同學，是家源。不是念初老師，是念初。李家源的手在顫抖，差點就要拿不住那張卡片。然而對著一張卡片哭出來實在太丟臉了，但他同時矛盾的想要歡呼，想要跳躍，想要飛上天！李家源無比慎重地吹熄了蠟燭。李家柔吮著美味的罐頭櫻桃，看著哥哥笑了，也跟著笑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4.9.5.13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18325493.A.F34.html ※ 編輯: moongurl (124.9.5.130 臺灣), 04/13/2021 22:53:02